有明一代的賢臣之首,直性子的于謙,處事圓滑的張居正

有明一代,明朝列代皇帝中,最幸運的莫過於明英宗朱祁鎮、明代宗朱祁鈺,最安心的莫過於明神宗朱翊鈞,前者有“力挽狂瀾”的兵部侍郎于謙,後者有“救時宰相”張居正。

于謙和張居正的命運看似不盡相同,又佈滿異數,唯一確認的是,兩人在歷史書上都添上了濃厚鮮亮的一筆。張居正有著知識分子的孤傲而言,而於謙身上則閃爍著儒學大師的謙卑和對弱勢群體的關懷。

有明一代的賢臣之首,直性子的于謙,處事圓滑的張居正

很多人認識于謙,緣於那場有關明朝國運的興衰之戰—“北京保衛戰”,噤若寒蟬的朝堂上,時為兵部右侍郎的于謙聲如洪鐘,一舉壓下“南遷派”的怯弱,主持指揮了這場聲勢浩大的史上絕唱,留下了英勇無畏的身影。

然而即使沒有“北京保衛戰”,于謙也勢必要青史留名,最初的他以“青天大老爺”的名號享譽朝野,其所作的《石灰吟》最能明志:“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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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先來探討一下於謙的初露鋒芒,《明史。 于謙列傳》有言:“出按江西,雪冤囚數百。疏奏陝西諸處官校為民害,詔遣御史捕之。”初踏仕途的于謙,秉持著“不怕得罪同僚”的理想信念,巡察江西時,為數百名囚犯洗刷冤屈。

此外于謙深入民間尋訪,製作出一篇《關於陝西低階官吏欺壓百姓》的調研報告,大義凜然地上奏朝廷,促使朝廷下令逮捕不法官吏,整治不良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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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想象,一腔熱血的于謙在錯綜複雜的修羅場裡,經歷了怎樣的鬥爭和反抗,即便如此,先後歷任山西、河南巡撫的于謙,仍舊踐行著儒家“仁愛為政”的治學理念。

那時的交通出行方式有限,于謙需要前往各地考察,當他發現山西、河南黍谷田稻富餘時,顧不上舟車勞頓、奔波勞累,立即研墨執筆,恨不得將奏章一蹴而就。

內容是請求朝廷,有限度地分發缺衣少食的農戶糧食,等待明年秋收時償還即可,至於年老體弱的孤寡老人,出於人道主義的關懷,大可以免去他們虧欠的糧食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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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靠近黃河的地方,時常發生澇災,于謙提出:“十里設定一亭,每亭設有亭長,劃定修繕範圍,要求亭長組織人力治理河堤缺口”。另外,學以致用的于謙,積極思考阻塞河水的絕佳創意,如植樹造林、開鑿深井,讓氾濫的河水受到阻礙,或者像“大禹治水”一般,死堵不如活疏。

明英宗朱祁鎮在位初期,因年齡尚小而缺乏執政經驗,故依賴三朝元老兼名臣楊士奇、楊溥楊榮協助治理天下,時人稱為“三楊坐閣”。“三楊”掌管內閣時期,政治清明、天下安定,因此不懼權貴、敢於做事的于謙得到“三楊”的欣賞和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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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于謙為官期間恪盡職守、為民申冤,以至於當於謙接到調任大理寺少卿的調令時,得知訊息的黎民蒼生,大大小小聚集了幾千人,集體請願希望于謙繼續留任巡撫,連就地的藩王都對於謙高度認可和支援。《明史。 于謙傳》:“山西、河南吏民伏闕上書、請留謙者以千數,周、晉諸王亦言之,乃覆命謙巡撫。”

相比較史官對於謙正面性的肯定,張居正留給後人的印象則顯得複雜錯亂,享有“海青天”之稱的海瑞評價張居正“工於治國,拙於謀身”,保守派朝臣則認為張居正“擅權朝政”“全無人臣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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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認的一點,張居正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十二歲時透過童試、府試、院試,十三歲時參加鄉試,本該拔得頭籌,卻被時任湖廣巡撫的主考官顧璘以“年少得志,易於驕縱”的理由拒絕錄用。

1540年,十六歲的張居正第二次趕赴鄉試,順利拿到了“少年舉人”的頭銜,單單“舉人”這一名號,不知有多少讀書人從壯年考到了暮年,又有多少讀書人永遠留在了童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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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的科舉之路順暢通達,但仕途上卻一直是不溫不火,迷戀丹藥的嘉靖帝寵信擅寫青詞的嚴嵩,彼時的徐階還在韜光養晦,內閣裡夏言和嚴嵩兩位同鄉,為爭內閣首輔的位子打得頭破血流。

張居正在為官之路上屬於大器晚成,他在嘉靖年間一邊對嚴嵩虛與委蛇,一邊對徐階恭敬謙遜,佛系的做官態度,緣於張居正的一次碰壁。1549年,二十五歲的張居正,躊躇滿志地獻上長篇大論的《論時政疏》,結果遭到嘉靖帝的冷落和無視,這無疑是給了書生意氣的張居正當頭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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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張居正三緘其口,除日常工作的彙報以外,再也沒有在嘉靖帝面前,公開表示自己的見解和建議。或許是心灰意冷,或許是放空靈魂,次年,張居正向嘉靖帝上奏告病,希望能夠“留職停薪”,素來耷著眼皮的嘉靖帝,意料之中地批准了張居正的請求。

遊山玩水的時光短暫停留,責任感極強的張居正,在老家江陵發現“土地兼併”問題嚴重,於是決定重返狼群,展開一次權力的角逐。彼時的張居正默默無聞,昔日的神童光環黯淡下去,如同一顆石子墜入湖面,一波波漣漪過後,漸漸地迴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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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居正很會做人,深諳狼群法則的他,很快就被老師徐階推薦到裕王朱載垕的府上,張居正的人際關係手段可見一斑。正是得益於在朱載垕的身邊侍講,隆慶年間的張居正,基於明穆宗朱載垕的信任度,已然具備進入內閣的第一條件。

儘管觸及到了中樞權力機構,可張居正的話語權微乎其微,一切事務要由首輔高拱裁決處理,這讓張居正生出了“取其代之”的想法和心思。事實上,論資歷,張居正和高拱不相上下,論輩分,作為徐階門生的張居正,要比高拱矮上一輩,但張居正似乎並不服輸。

有明一代的賢臣之首,直性子的于謙,處事圓滑的張居正

張居正和于謙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于謙認命,張居正不認命,于謙得知“奪門之變”時巍然不動,心甘情願接受任何不公正的處置,張居正勢弱時,則聯合太監馮保和太后,一併向高拱發難,順利登上內閣首輔的位置。

處事圓滑,恰到好處,是張居正得勢的一大手段,張居正和于謙所處的時代背景不同,時局瞬變,張居正懂得利用周邊的人和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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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相同的,大概是兩人的身後事,于謙死於非命,張居正亦是人亡政息,一個落得即刻處斬的下場,兒子于冕發配龍門,一個落得死後抄家的結局,長子敬修含淚血書,自縊於詔獄,滿門上下,餓死者不計其數。

值得慶幸的是,於少保和張首輔都留在了青史,于謙在聽到英宗復辟時,選擇了任事態發展,張居正坐閣後,則是迫不及待施展抱負,預感不妙的他,雲淡風輕地說出了“趁早做完這些事”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