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超教授著作《大美漢字》:挖掘古漢字裡的文明與智慧

“漢字文化是中華文化的核心性文化,基礎性文化。古漢字是漢字的源頭,其中的甲骨文和金文更是開創了中華文明新時代的記憶,是中華古老文獻的載體、遠古文化的化石,是我中華祖先留給子孫後代和世界人民的寶貴遺產。”

攝影:劉夢冬

徐超教授新著《大美漢字》即將由廣西師大出版社出版。該書分上下二編,上編是《古漢字入門淺談》,深入淺出地介紹古文字知識以及認識古文字的基本規律,指導讀者從認識一個字形開始,透過滾雪球的方法,逐步認識10個、20個,以至更多。下編是《100個古漢字淺解》,也就是解剖100個“麻雀”。每篇解釋之後,徐超教授用規範的金文,創作了單字書法。

攝影:劉夢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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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漢字,不僅美在形體,更是美在文化,美在智慧。閱讀《大美漢字》,可以從古漢字中汲取到古代文化的豐富營養。我們特設欄目“漢字的智慧”,將分期從《大美漢字》中,摘選若干字條,與大家共享。

徐超教授著作《大美漢字》:挖掘古漢字裡的文明與智慧

徐超教授著作《大美漢字》:挖掘古漢字裡的文明與智慧

徐超教授著作《大美漢字》:挖掘古漢字裡的文明與智慧

徐超教授著作《大美漢字》:挖掘古漢字裡的文明與智慧

徐超教授著作《大美漢字》:挖掘古漢字裡的文明與智慧

“安”字最初的字形像個屈膝而坐的女子,女子臀部下方有個短小的斜線,表示女子臀部安坐在腳跟,以此體現安處、安寧的意思。至於這個小斜線是個指示性符號還是表示坐墊則很難確定。後來在這個字形上面加了個“宀”(mián),“宀”在古漢字中是房屋縱剖面的象形,原字形上加“宀”的意思是表示女子在室中安坐。戰國晚期金文又在原字形的下面加“心”作意符,強調心裡安寧,就又加深了一層意義。有意思的是,那個短小的斜線一直延續到小篆時代才省去,這一方面說明漢字的傳承性很強,同時也說明小篆確實有刪繁就簡的功勞,體現了漢字發展的正確方向。“安”在銘文裡有時表示安寧、問安的意思。

徐超教授著作《大美漢字》:挖掘古漢字裡的文明與智慧

徐超簡介

徐超,字逾之,1945年出生,江蘇鹽城人,山東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1964至1972年在北京師大中文系讀書工作。1978年考入山東大學中文系讀漢語史研究生,1981年獲文學碩士學位並留校任教。1984年至1989年兼任中文系副主任。1995年至1999年兼任山東《書法藝術報》特聘副總編。1993年開始招收訓詁學研究生。1996年開始轉招文字書法學碩士研究生。2001年開始招收文字書法學(後改為文字訓詁與書法文化)博士研究生。2001至2006年兼任著名書法篆刻家蔣維崧先生的助手,並與其聯名招收、指導文字書法學博士生。2003年被聘為中國書協學術委員、山東省書協顧問、山東大學書法藝術研究中心主任。

學術著作曾獲山東省社聯優秀成果二等獎、華東地區大學出版社優秀學術著作一等獎、山東省圖書獎以及山東省語言學會、山東省教委、山東大學等獎。教學成果曾獲山東省省級優秀教學成果二等獎。書法方面曾獲中國書法最高獎——蘭亭獎教育獎二等獎等。

“學如遊,學如登”

徐超常常對學生說:“學如遊,學如登。”

1967年,徐超去福建出差,一早從城裡往大山裡走。往山上走,感覺到了高峰,可抬頭一看,更高的山峰還在前頭,而且重巒迭嶂,高聳入雲。在徐超看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這就是治學之路。

“中華傳統學問的傳承,其基本方式是師承。廣義的師承,也包括藉助於學術著作。說‘學如遊’,就是遊學海。說‘學如登’,就是登學峰。我們常常說傳承、創新,你沒有堅實的學術根基怎麼傳承?你看都看不懂啊,哪裡談得上創新?”徐超說。

在徐超看來,書法不僅僅是寫毛筆字,其實,一點一畫都凝聚著博大精深的傳統文化。說到“追尋點畫到曲折,想見落筆縱橫時”這兩句話,他拿出自己的手稿,指著其中的幾個字,從形到音,一一講解,它們是如何演變成今天的這個形,又是如何變成了今天的音,如數家珍。他又隨手從桌底下抽出一些拓片影印件,那是他的教學資料,上面的一些字被圈了出來,旁邊註釋著它們的淵源,他說,那是給學生講課用的。

徐超一直強調,學術是要應用的。2004年,徐超出版《書法教程》;10年之後,再度由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依然熱度不減。他的《對聯藝術》2014年由中華書局出版,裡面談到對聯書法。徐超計劃近幾年釋出一些研究成果,希望從他研究的廟堂文化、博物館文化中優選一批,逐年推向大眾,與人們分享古文字之美、古書法之美、古文獻之美。

“最後一點點”

1964年,徐超考入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遇到了他喜歡的章黃學說和古文字學,遇到了他追慕的書法大家啟功先生。1978年,他考入山東大學讀研,又遇到了蔣維崧先生,受其影響,最終走上學術與藝術相結合的學術道路。在徐超看來,這是一種傳承。

“大到一個民族,小到一個單位、一個家族,無論是哪一門學術,還是哪一種技藝,如薪火不絕,代代相傳,起點就是制高點。其關鍵就在‘傳承’二字。要想傳承,就得讀書、學習和研究。猶如掘井,必至清冽,才能踵事增華、發揚光大。”徐超說。

徐超坦言,自己是一個“文化層次論者”。他的課是討論式的,碩士生、博士生一起討論。比如講授古文字學或古文獻,一開始,人人發表意見,隨著討論的深入,能說上話的學生就越來越少了。到了最後,只有一兩個博士生能與他對話。這對碩士生觸動很大。他們說:最後一公里,最後一釐米、一毫米,是由極少數人來負責的。真正的較量,是“最後一點點”的較量。為了那“最後一點點”,他們得傾注畢生精力。

徐超負責的那“最後一點點”跟中國文字、文獻和書法有關。他自小鐘情於古典文化,並深深著迷,浸淫既久,漸漸有能力做與這些有關的事情。在外人看來,那些古文字太神秘莫測,古文獻太晦澀難懂,難以想象整天面對著它們會是怎樣的生活。但在徐超眼裡,那些都是珍寶,文字是活蹦亂跳的,語言是生動鮮活的。徐超說,古代沒有錄音機,長城又不會說話,而文獻,比如青銅器銘文,就是古人說的話,就是古人的記事本,中國的遠古文化細節和文明程序都記錄在裡面。

很多時候,我們忽視了語言文字的重要性,低估了古人的智慧。徐超認為,天下智慧,莫不過造字者的智慧,古文字便是智慧的淵藪。古文獻記載了歷史、科學和文明,學會解開這些文化密碼,可以得到無盡的智慧,學到祖先的文化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