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贏過《無間道2》的電影 太多人有誤解

15年前,杜琪峰導演的《大隻佬》(內地版叫大塊頭有大智慧)贏了風頭正盛的《無間道2》,拿到第23屆香港金像獎最佳電影、最佳編劇、最佳男主角,同年入圍最佳電影的還有《PTU》、《忘不了》、《無間道3》等,含金量不可謂不高。

這部贏過《無間道2》的電影 太多人有誤解

不過,這部電影在豆瓣上只有6。5分,可能是香港金像獎最佳電影在豆瓣得分最低的一部,也是杜琪峰導演豆瓣評分最低的電影之一。《無間道2》輸給《大隻佬》一直是多年來影迷討論的話題,吳鎮宇在影帝競爭中輸給劉德華更是很多人為吳鎮宇叫屈,更有人說《大隻佬》是爛片,當年得獎是黑幕。

如果說時間是最好的證明,那15年過去了,《大隻佬》是爛片嗎?

這部贏過《無間道2》的電影 太多人有誤解

當然不是。首先要說清楚的是《大隻佬》和《大塊頭有大智慧》雖然是同一部電影,但是內地版和香港版差距還是很大的,《大塊頭有大智慧》被剪了20多分鐘,不止是對白,部分情節都有不同,內地版可以說是支離破碎,很多人看得雲裡霧裡,某種意義上說跟《大隻佬》不是一部電影也不為過。

有人把它當作恐怖片看,確實,這部電影風格詭異,有些血腥恐怖的橋段,特別是張柏芝樹上那個鏡頭(看過的自然懂)確實是童年陰影,很多人對這部電影的印象就是這個鏡頭。也有很多人覺得“看不明白結尾部分”、“結尾部分過於抽象”、“劇情不合情理”,有人認為杜琪峰過於裝X,故弄玄虛。也有人關注的是劉德華的奇葩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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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德華扮演大隻佬

這是一部探索意味很濃厚、也是很有野心的電影,杜琪峰和編劇韋家輝、游乃海從一開始就不準備拍一部正常的商業片,特別是杜琪峰拍了《槍火》、《暗戰1、2》、《再見阿郎》等一系列大受歡迎的警匪片以後,到了2002年銀河印象三人組決定在型別片上做進一步實驗,其實核心命題還是三個人最喜歡的宿命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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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杜琪峰、編制韋家輝

其實《大隻佬》的故事主線稱得上是荒誕。劉德華扮演的大隻佬30歲前是個武僧,因好友小翠慘死,悲傷過度在樹下不慎打死小鳥,對著小鳥坐禪7天7夜因而獲得能看到因果的能力。大隻佬還俗以後在跳豔舞時碰到了張柏芝扮演的女警察李鳳儀,被當成了嫌犯抓回警局的大隻佬,看到了李鳳儀前世是個日本兵,殺了很多人,大隻佬開始暗中幫助她,希望能幫她洗刷罪業,但最後還是因為李鳳儀罪業太重,大隻佬無力迴天……

這部電影讓人頭暈的一點是因為導演和編劇在故事上虛實結合,有那麼幾個關鍵點:大隻佬和孫果是什麼關係?李鳳儀的前世到底是不是日本兵?李鳳儀是誰殺的?導演在這幾個關鍵的點作了特別的處理,並不完全講明白,讓你自己去理解這個故事,因而產生了這部電影各種版本的解讀,對於這種做法,有贊之有罵之。

其實我認為,《大隻佬》的核心並不難理解,就是講因果。因果論是佛教中的重要原理之一,也是中國人幾千年來認可的一種思想。杜琪峰只是用一個現代故事講“因果報應”、“業因果報”。“業”對應因,是人各種活動的總稱,而“報”對應果,是由業所導致的後果。簡單說,昨日因今日果,你前世幹了什麼,現世來報。

如果只講這點東西,那未免太低估金牌編劇韋家輝的能力了。《大隻佬》的因果關係顯然更復雜一些。我們注意看一段劇情,大隻佬說:“那個日本兵不是李鳳儀,李鳳儀不是那個日本兵。只是日本兵殺了人,李鳳儀就要死。”難道李鳳怡的前世是個日本兵?大隻佬又說:“不是前世今生。”

我個人的理解,不管李鳳儀的前世是不是日本兵,日本兵造的孽要由一個人來還,而且是要以死來還,輪迴到現世,就是由李鳳儀來承擔,所以無論大隻佬怎麼救李鳳儀都會死。為什麼是李鳳儀,我覺得導演可能想表達的是業是不斷積累的,不只是前世日本兵,也許是很多個前世造成的,而李鳳儀問“因果公平麼?”,對於她,當然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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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柏芝扮演李鳳儀

不管前世如何,在當下,要不斷行善緣後世才有善果,這是電影想表達的另一個層面。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那個印度人曾經救過一個斷了腿的甲蟲,結果當他身負重傷被警察追捕的時候,一個斷臂女子搭救他。

李鳳儀清楚了自己的業和果以後,也決定犧牲自己,幫大隻佬找出孫果,除去大隻佬的心魔。孫果殺了李鳳儀激發了大隻佬的惡,而大隻佬要殺孫果的時候,發現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大隻佬要殺人的一霎那,他自語“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兩人在佛前打坐。“你是我心中的佛,昨日因今日果,佛只看重一件事:今日種的因。”這段話可以看做是整部電影的題眼。

這部贏過《無間道2》的電影 太多人有誤解

到了電影的結尾,五年之後,大隻佬又遇見了孫果,大隻佬沒有動手,而是走過去,抱住了他,感化了他,大塊頭褪去了那身多餘的肌肉,換上了一身素衣,從此繼續了他的僧侶生活。所以,到了最後,又到了善惡到頭終有報的輪迴。

這部電影不是沒有缺點,將警匪、動作、槍戰、喜劇等元素熔於一爐,呈現一鍋大雜燴,可能更多是商業上考慮。前後劇情的邏輯不統一,讓這部電影沒有上升成一部神作。

以上都是我的一家之言,實際上只有杜琪峰和韋家輝才知道他們真正要表達的是什麼。作為一部電影,《大隻佬》在很多年後依然有人討論它的觀點、它的內容和它的人物,這就是最大的價值了。

感謝閱讀。文中圖片均來源於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