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個月大的被試驗者,心理學界丟失的小阿爾伯特

我們的故事要先從一位名叫約翰·布魯德斯·華生的人說起。

華生,出生於1878年1月9日,逝世於1958年9月25日,享年80歲,在他的名字之前可以加上“美國心理學家”、“行為主義心理學創始人”、“廣告大師”等諸多頭銜,對於所有學習心理學的人來說,這個名字絕不陌生。1957年,華生獲得了美國心理學會的褒獎,但此時的他其實已經中斷心理學研究很多年了,儘管這很多年裡,他仍然在透過寫書或演講推廣行為主義心理學。而讓他中斷研究的原因,則是一起香豔的桃色事件。

時任霍普金斯大學教授的華生,在與研究生助手羅莎莉·雷納合作期間產生了感情,華生的妻子瑪麗知道後,直接將華生寫給雷納的情書交到了霍普金斯大學校長的手中,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大學絕不可能允許這樣的醜聞發生,於是華生被迫辭去了霍普金斯大學的教職,一年後,他轉行廣告界,將行為主義方法運用到廣告宣傳中,又成為了知名的廣告大師。

8個月大的被試驗者,心理學界丟失的小阿爾伯特

華生曾有過一段被取名為“一打嬰兒”的名言,他說“給我一打健全的嬰兒,我可以在其中隨機選出一個,訓練他成為我所指定的任何型別的人物——醫生、律師、藝術家、商人,又或者是乞丐、竊賊,而不用考慮他的天賦、傾向、能力、先祖的職業與種族。”。

事實上支撐華生說出這段名言的,正是這個故事裡的另一位男主角,8個月大的被試驗物件,Albert B,也就是阿爾伯特。

8個月大的被試驗者,心理學界丟失的小阿爾伯特

在華生還供職於霍普金斯大學的時候,曾和自己的助手雷納一起做過一項實驗,他們為這項實驗取名為“Little Albert experiment”,後來它又被稱為“小阿爾伯特實驗”。

阿爾伯特是華生從醫院挑選出來的一個孩子,他第一次接受實驗時只有8個月零26天,在實驗開始前,華生和雷納對阿爾伯特進行了一系列基礎情感測試,他們讓他短時間接觸小白鼠、兔子、狗、猴子、有頭髮和無頭髮的面具、棉絮、焚燒的報紙等物品,測試結果顯示,阿爾伯特對這些物品均沒有表現出任何恐懼感。

8個月大的被試驗者,心理學界丟失的小阿爾伯特

將近兩個月後,阿爾伯特11個月零3天時,他再次接受了實驗,在這次實驗中,華生和雷納將阿爾伯特放在實驗室正中間的桌子上,然後將小白鼠放到他身邊,阿爾伯特慢慢的被跑動的小白鼠吸引了注意力,觀察過一段時間後,探索的天性促使他伸出手去觸碰小白鼠。

阿爾伯特第一次觸碰小白鼠時,華生並未阻止他,但當他第二次試圖觸碰小白鼠時,華生和雷納就在他身後用鐵錘敲擊鐵棒,鐵棒發出刺耳的響聲,嚇了阿爾伯特一跳,他放棄了觸碰小白鼠,並大聲哭起來。隨後,只要阿爾伯特想去摸小白鼠,華生和雷納就會敲擊鐵棒。重複這樣的行為幾次之後,阿爾伯特只要一看見小白鼠,就會露出驚恐的表情,還會哭著轉身。

這也就意味著,阿爾伯特已經把小白鼠和巨響聯絡在了一起,在他幼小的心靈中,小白鼠就代表著巨響,因為對巨響感到恐懼,也就對小白鼠產生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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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生和雷納透過這個實驗證明,人類的恐懼是可以被創造出來的。

不過,隨著華生關於這項實驗的報告被廣泛引用,人們對於他將嬰幼兒作為試驗物件的行為也產生了質疑。

在心理學界,越來越多的人關注到小男孩阿爾伯特,大家都很想知道他後來怎麼樣了?但阿爾伯特這個名字從一開始就是個化名,美國幾位心理學研究者透過調查得知,華生為了對被試者的身份保密,在實驗報告中使用了化名。

根據華生的報告來看,他和雷納一共對阿爾伯特進行了5次實驗,分別是在他8個月零26天、11個月零3天、11個月零10天、11個月零15天、11個月零20天、12個月零21天,這5次實驗結束後,阿爾伯特的母親就將他帶走了,而他的母親是霍普金斯大學病弱兒童之家的一位乳母,研究者透過查詢1920年美國人口普查中霍普金斯大學的人口資料,最終鎖定了阿爾伯特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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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資料顯示,1919年3月9日,一位22歲的白人女性在霍普金斯醫院產下了一名白種男嬰,這個男嬰的名字叫道格拉斯·梅里特,而他出生的時間也與被試時間吻合。

隨後,研究者又找到了認識道格拉斯母親的人,此人提供了一張道格拉斯的照片,由於華生在實驗中也留下了影像資料,因此將照片和影像對比後發現,道格拉斯很可能就是小阿爾伯特。可惜的是,提供這張照片的人已於1988年去世,享年89歲,但據他介紹,道格拉斯在1922年患上腦積水,1925年夭折時年僅6歲。

8個月大的被試驗者,心理學界丟失的小阿爾伯特

沒有人敢斷定華生和雷納的實驗有沒有對道格拉斯最後的患病去世造成影響,但他在幼年時期就被恐懼折磨卻是事實,就算從心理學的角度出發,嬰幼兒時期的創傷也極可能對他的身心造成巨大影響,更何況,這項實驗結束後,華生並沒有對道格拉斯進行干預治療。

另外,隨著調查的不斷深入,研究者們發現,道格拉斯在出生6周後就患上了梗塞性腦積水,他一直不會走路,是一個有神經損傷的孩子,但華生卻在報告中聲稱他是一個健康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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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到目前為止,仍有很多人對“道格拉斯就是小阿爾伯特”的判斷提出質疑,但推翻這個結論的證據一直沒有出現,反而是很多佐證它的資料不斷被找到。

時隔多年,我們必須要承認,華生和雷納的這項“兒童恐懼實驗”為以後的行為矯正和治療技術做出了重大貢獻,但我們也必須看到,這個貢獻也應該是屬於小阿爾伯特的。至於華生有可能在知道小阿爾伯特患病的情況下對其進行實驗的行為,則促使心理學界更加關注實驗的倫理性。

參考資料:閻書昌《華生實驗被試小阿爾伯特的身份確認及爭論》(《西北師大學報》2013年1月第50卷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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