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和他的白貓師尊》戳到心窩的書摘(一)

他想,時辰差不多了。 他也該下地獄了。 墨燃,字微雨。 修真界的第一任君王。

自封為帝。 萬民跪伏。

原本河清海晏的大好江山,忽然間烏煙瘴氣。

“卿貞貴妃楚姬之墓”

這十年,墨燃站在權力巔峰,到底看到了什麼,又到底發生了什麼。 誰都不知道。

“我問你,師尊呢!!!你的,我的,我們的師尊呢?!”

天界有伏羲,地府有閻羅,人間便有墨微雨。

他曾經帶你修行練武,護你周全。 他曾經教你習字看書,提詩作畫。 他曾經為了你學做飯菜,笨手笨腳地,弄得一手是傷。 他曾經……他曾經日夜等你回來,一個人從天黑……到天亮…

飄入棺中,飄於臉頰。紛紛揚揚,如往事凋零去。

這一生,從一無所有的私生子,歷經無數,成為人間界唯一的帝君尊主。

他罪惡至極,滿手鮮血,所愛所恨,所願所憎,到最後,什麼都不再剩下。

一場持續了十年之久的鬧劇,終於謝了幕。

無一人的死生之巔,是紅蓮水榭旁,伏倒在一地骨灰餘燼中哭到麻木的薛蒙。 還有,通天塔前,那個連屍體都已經冷透了的墨微雨。

“水榭藏美人,美人詔天問。入我斷腿門,知我斷腿苦。玉衡長老,助您自絕經脈的不二選擇。”

玉衡長老,男女通抽,毫無君子氣度,除了臉好看,哪兒哪兒都不行——這是派中弟子對楚晚寧的評價。

《二哈和他的白貓師尊》戳到心窩的書摘(一)

紅蓮水榭,紅蓮地獄,楚晚寧的居所,方圓百里見不到個活人。

“弟子墨燃,拜見師尊。”

對這個人,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甚至執著的有些一根筋。

“還好,趕一趕,來得及。”

“白帝水,浪花清;鬼鴛鴦,銜花迎。

這種感覺很熟悉,又很陌生。 熟悉的是身邊躺著的這個人。 而陌生的是,卻是這樣的姿勢。

已成孤家寡人的踏仙帝君,在漫長的令人無法喘息的黑暗裡,死死抱著懷裡的楚晚寧。

鎖著懷中這一點點殘存的溫暖,像抱著人世間最後一捧火。

“我恨你啊,楚晚寧。我恨死你了。” “可是,我也只剩你了。”

《二哈和他的白貓師尊》戳到心窩的書摘(一)

他也還是人。 也還是會痛的啊…… 但是痛又如何呢。

人們敬他畏他,卻獨獨沒有敢站在他身邊,沒有人會去關心他。他也早已習慣。

晚夜玉衡,北斗仙尊。 從頭到腳沒人喜愛,生死病苦無人在意。

沒人在乎他也沒關係的。

“臨沂有男兒,二十心已死。”

《二哈和他的白貓師尊》戳到心窩的書摘(一)

當年誓言猶在耳邊,如今花好月圓,高朋滿座。 他要娶的,卻換做了旁人。

她死在那裡,她回到那裡,死時柔弱無助,歸來怨戾沖天。

晚夜玉衡,從來不需要別人的喜愛。

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楚晚寧逆光站著,站在越來越透亮的長夜盡頭,站在遍天氤氳的初陽漫照中。

他嫁衣如血,側身而立,旭日在他臉側描了個模糊不清的金邊,看不清臉上表情。

肩上鮮血。 風中殘衣。

那為護墨燃而傷的斑駁血跡,在白袍上顯得尤為豔麗刺目。

從此人間再無墨微雨,唯有踏仙君。

“對不起啊,墨燃。是師父的錯……”

那些溫柔碎裂了,海棠花零落一地。

於是,白貓兒跪了一宿,不曾回頭。 於是,傻狗也站了一夜,不曾遠走。

但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那天夜裡白貓睜開過琉璃般的眼睛。夢裡的他的漂泊終於結束了,有隻大貓,對他很好很好。

《二哈和他的白貓師尊》戳到心窩的書摘(一)

“薛郎甚美。” “世人甚醜。”

楚晚寧!你為什麼不戴手套?! 他不戴手套,是為了護著他們。

師昧走後,人間再無墨微雨。 楚晚寧走後,墨微雨,再也不知何為人間。

他失去了他生命中最後一捧火。 他無疑是恨著楚晚寧的。 可是,抱著懷裡的人時,他的眼角卻有些溼潤了。

“對不起,這一天,讓你等太久了。” 地上的影子還是影子。

“冷月映霜雪, 寒山抱冰池。八千高仞不得越,天涯絕處是此時。”

那把陪著他看盡天涯花,嚐遍人間血的罪孽兇刃——“不歸,我來了。”

即便你昔日為惡,我亦不能阻,只望你今後向善。

人血流盡,時間結束。

“山腰的梅花開得正豔,你能採一枝來,贈與我嗎?”

你能不能,不要放棄我。 前世他想說沒有說,這輩子,也已經遲了。

不想再一次,看到楚晚寧鮮血流乾。

古柳最後個一個技能,叫摘心。 所謂摘心,就是交換人和人之間的心靈。

“除卻君身三尺雪,天下誰人配白衣。”

《二哈和他的白貓師尊》戳到心窩的書摘(一)

“地獄太冷了,楚晚寧,你來殉我。”

有人給了他一頓棍棒,他就恨上了。 有人給了他一碗肉湯,他就愛上了。

碧野朱橋當年事,又復一年君不歸。

“不歸。”君不歸。不再歸。

是我薄你,死生不怨。

“楚晚寧,你回頭啊!你看我一眼……你還要走嗎……”

“命大的活下來,命薄的,死。”

作者:肉包不吃肉 有些圖是自己的無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