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季的《摩登家庭》,是時候說再見了

又一部美劇要告別觀眾了,這次是拍了整整11季的《摩登家庭》。從2002年開始,這部情景喜劇由美國廣播公司製作播出,並且從2010年開始,連續獲得了5年的艾美獎喜劇類最佳劇集,多次打敗了《生活大爆炸》、《我為喜劇狂》等大熱美劇。

11季的《摩登家庭》,是時候說再見了

但是對於看著這個劇成長觀眾來說,它留下的並非只是簡單的獲獎記錄,而更多的是,劇情人物、背後的故事以及無限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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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季海報

整體風格:摩登與熟悉並存

正如劇名《摩登家庭》所說,這部美劇所講述的即是一個“摩登”家庭中各個成員之間的故事。

劇中主要講述的故事在大體上分為三輩人的三個小家庭展開,首先是祖父輩的傑·普利徹特(Jay Pritchett)以及新近結婚的第二任妻子格洛麗亞(Gloria),格洛麗亞先帶來繼子曼尼(Manny)並且後來于傑育有一子喬(Joe);

家庭成員的移民背景、老夫少妻的婚姻模式,無不表現出這個家庭的一點特殊性,但是同時,這個家庭在生活中遇到的各類矛盾也是無數普通家庭正在面臨的。

其次是傑與前任妻子蒂蒂的長女克萊爾(Claire)與菲爾·鄧飛(Phil)一家,他們育有三個小孩:

叛逆少女海莉(Haley)、心智成熟的學霸亞歷克斯(Alex)以及全劇搞笑擔當盧克(Luke),這或許是觀眾眼中較為典型的家庭,升學困難、姐妹矛盾、戀愛瑣事以及中年人的生活危機都是非常熟悉的日常生活橋段,演繹起來極其貼近生活、也充滿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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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爾一家的萬聖節扮演

最後是傑的兒子米切爾(Mitchell)和他的同性戀人卡梅倫(Cameron)所組成的家庭,在劇集的剛開始,他們前往越南領養了女兒莉莉(Lily),無論是同性婚姻的特殊還是領養的小孩,對於剛開始看劇的人來說都具有一定的新鮮性,

他們的生活方式以及相處模式並非作為觀眾的我們能在日常生活中接觸到,但是在劇中,真實自然地表演可以讓觀眾非常深切地感受到,其實在特殊性的背後仍然是熟悉的家庭命題,看似遙遠的一家人也跟大多數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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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5E14中海莉作為攝影師,給家人拍攝了生活瞬間

家庭劇的走向從大體上是容易猜測的,無非是孩子上學離家工作結婚,《摩登家庭》的路線也基本如此,但是在細節處理上則更顯細膩。在第一季中傑放下了米切爾是同性戀的心結並且接受了他和卡梅隆組建的家庭,而多年前匆忙結婚的克萊爾也終於在夏威夷重新舉辦婚禮,彌補過去的遺憾;

而在第二季中,艾利克斯面臨著初中畢業,在家人的建議下她放棄了以往的小心謹慎而選擇尊從內心,走出不合群的困境;第三季則有傑的前妻蒂蒂與眾人的和解,一家人理解爭吵和爆發也是家庭常態;格洛麗亞的第二個孩子喬在第四季出生,他的加入也讓家庭成員之間的關係因為照顧孩子而更加緊密;

第五季中暴露出很多問題,無論是艾利克斯的心理問題還是傑在面對退休時的失落心情,但最終集米切爾與卡梅隆終於結婚的場景讓觀眾感動不已;在第六季中艾利克斯即將前往心儀的大學,莉莉卻因為不具備同情心而成為育兒難題,最讓人意外的是海莉與家庭保姆安迪戀情,儘管在第七季中他們還是以分手告終;

第八季中的盧克成為眾人的關注點,雖然沒有被大學錄取,但是他的聰明才智在社交上發揮了用處,也讓他決定不去上大學,直接進入社會打拼;傑與克萊爾維繫的公司在第九季中被一家高科技企業合併,在第十季中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在第十季的最後,海莉意外懷孕並且生下一對雙胞胎,他們的到來代表著摩登家庭下一代的延續,在第十一季中也是重要的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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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生活並不是一個充滿爆炸性新聞的刺激故事,而僅僅是無數人在經歷著日復一日的簡單生活而已,而這種簡單也正是《摩登家庭》作為情景喜劇最為寶貴的一點。

情景喜劇:作為家庭劇,如何打動人

相比於製造無數的誇張的衝突和對立,創造不盡的感天動地大事件,這部劇著力表現的反而是生活中極為常見的平淡點。

“偽紀錄片”的表現形式也決定了這部劇力圖展示的是真實存在的家庭生活細節,而非戲劇化的耍寶喜劇,從平淡的瑣事中看見家庭生活的真實滋味,即使對映在不同社會、不同文化背景的不同家庭中,那些共情的部分,都會讓觀眾在細節中感到電視劇製作者的用心和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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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出行永遠是矛盾高潮

看著在劇集開頭相互嫌棄的姐妹海莉和亞歷克斯,在爭吵之後也會以一個擁抱相互和解、知曉並且為對方的成長而高興;看著莉莉從剛領養時的嬰兒狀態一步步成長,開始像她的兩個父親一樣偶爾毒舌,言辭刻薄有趣;

看著傑從一位掌管公司的嚴苛硬漢到家庭生活中努力參加育兒活動的慈祥老父親,滿心溫柔都獻給了小狗斯黛拉的巨大反差,都似乎是見證了一個朋友在不斷成長改變。最後回頭一看,自己也與第一次看劇時的自己完全不一樣了,無論是心態上還是情感上,都更加理解家庭生活的豐富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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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吵過後也會和解成為朋友的海莉與艾利克斯

時代特徵明顯,人物不單一

11年來,《摩登家庭》不斷在抓住時代的特徵和變化,以海莉為例,在第一季以高中校花身份出現的她,在劇情變化中經歷了上社群大學後又退學的經歷,她在一段時間的迷茫期後尋找到比起學業更加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向,

工作和戀愛,她從來不是以傳統意義上的“好孩子”形象展示在眾人面前的,但是這種看似“不務正業”的叛逆生活也在最終季展現出了意想不到又過於溫馨的結局,成為雙胞胎的母親——她從來都是一個重視家庭、情感真摯豐富的人,而她的工作也在穩定地走向更好的方向。

《摩登家庭》從來不會給其中的人物一種單一的性格和“符合常規”的生活軌跡,不會把裡面的小孩都塑造成“別人家的孩子”,他們的個性中有弱點、情緒崩潰、逃課失學,甚至是一次又一次地因為社交能力堪憂而情場失意,過於真實以至於被觀眾戲稱為“他們是我的美國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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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家庭成員的加入讓這個劇的故事線更加充實

電視劇中對女性形象的挖掘也讓人眼前一亮。格洛麗亞的風情萬種讓她在剛開始出現時被人誤以為是“花瓶”角色,但無論是在嫁給傑之前作為單親媽媽生活的困難,還是後來學習房地產銷售並且稱為職業經理人的經歷都讓觀眾逐漸看見她的移民奮鬥史,看見她除了有好身材以外也有智慧和堅毅性格。

而克萊爾則似乎傳承了她父親的工作狂特點,永遠在忙碌的她從為三個孩子的生活教育費盡心思到後來在公司為了衝業績而大顯身手,“女強人”不再具備冷血不近人情的刻板印象,她也可以是一個能在孩子情緒不好時給予擁抱的暖心好母親。

家庭劇類比:《摩登家庭》的平常與特殊

對於劇中人而言,這部劇是看著小孩長大、父輩走向中年,祖輩逐漸老去的過程,是看著一家人從一個屋簷下生活的各種矛盾到兒女紛紛獨立後偶爾相聚的必然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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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季最後,海莉孩子的出生與S1E1莉莉被領養的情節呼應

於是在最終季,《摩登家庭》給出了更加深刻的反思,第9集的聖誕或許是所有聖誕劇集中最特殊的一集,在前期出現的熟悉套路:各自矛盾——誇張後果——感動和解並沒有再次出現,沒有刻意製造一家人無論如何都會“大團圓”的美好結局,反而是在矛盾的最高潮指出:“這可能是大家最後一次在一起過聖誕節”。

11季的《摩登家庭》,是時候說再見了

直面分別是艱難的,但也是必須的,《摩登家庭》用這樣的方式告訴觀眾:美好的家庭從來都不是永遠和諧、永遠安寧、永遠團圓美滿,而是在知道必然的分離結局後還能像往日一樣平靜,平靜地接受:

無論是居住在兩個街區以外還是分離在異國他鄉,因為作為家庭給人的烙印並非一時一刻就會改變的。同時,對於劇外人而言,接受改變和坦然面對分離,也或許是這個劇除了帶來歡笑以外的意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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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生活中的種種意外造成笑點

情景喜劇中講述家庭生活的並不少,但是由於家庭劇本身在內容上並不如其他類別的劇集那樣有那麼多驚心動魄或是節奏緊張,甚至在思想的深度挖掘上也被侷限在家庭議題這個太過於直白、常見、沒有新鮮感的角度中,

與之類似的家庭喜劇《查理成長日記》在拍攝了4季以後草草收場,簡單地交代了主人公的離家以後就沒有後續進展,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越來越長的劇情線上,很多關於孩子成長,父母矛盾的內容已經被講爛了。

《摩登家庭》在後期也遇到了相似的問題,第9、10季在觀眾評價中也有了更多的吐槽,疲憊的態勢逐漸顯現。

11季的《摩登家庭》,是時候說再見了

或許在2020年選擇完結對於整個劇來說也是一種必然,在最好的時候給陪伴觀眾走過多年歲月的人物以認真、有力、美好的收場,第11季不止是重現與傷感,更重要的,它在給每一個人物以回答:你們是誰,你們的生活是怎樣的,也在不斷強調,家庭是無論團圓還是分離,都會一直在生命中陪伴左右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