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歸農沒有錯在奪寶藏,而是錯在不該給苗人鳳戴綠帽

在田歸農的人生履歷裡,他最大的敗筆其實是去“招惹”了苗人鳳的妻子——南蘭小姐。

至於兩人的結合,是男方主動,還是女方有意,都業已不再重要,只是對於田歸農來說,這個選擇卻為他最後的死亡提前埋下了伏筆。

田歸農是個陰暗,善於算計的小人,這是所有人達成的共識。他此生的終極目標就是想得到李闖王留下的那筆寶藏,但在見到南蘭小姐以後,這一切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田歸農沒有錯在奪寶藏,而是錯在不該給苗人鳳戴綠帽

或許把南蘭拐騙到手也屬於他這項龐大計劃的一部分,只是隨之而來所引發的一個問題,徹底打亂了他前行的腳步。

尋找寶藏不再是當務之急,除掉苗人鳳才是真正的核心關鍵。為此,他疲於奔命,無所不用其極,目的只有一個,活下去。

這種急迫感、信念感都在催逼著田歸農不斷做出一系列舉動,進而暴露出他更卑鄙無恥的一面,從《雪山飛狐》到《飛狐外傳》,莫不如此。

他帶人圍攻苗人鳳,處心積慮毒瞎其雙眼,想把後者置於死地;派閻基給胡一刀的刀頭塗毒,目的也是為了在二人比武之時,好透過胡一刀之手結果苗人鳳;選擇與清廷合作,也是想借朝廷之手消滅這個一生的勁敵。

不巧的是,苗人鳳的雙眼被程靈素醫治,圍攻計劃也被胡斐打破,不幸夭折;陰差陽錯之間,胡一刀與苗人鳳刀劍互換,前者竟成了替死鬼;不為官,不為財,卻願給清政府當走狗,也沒能改變苗人鳳逃之夭夭的現實。

田歸農沒有錯在奪寶藏,而是錯在不該給苗人鳳戴綠帽

田歸農可謂機關算盡,卻依然未能如願。那麼是什麼原因讓他卻非要把苗人鳳趕盡殺絕呢?

其實田歸農固然陰毒,卻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自從與苗人鳳的妻子南蘭私奔之後,想起她是當世第一高手的妻子,每日裡食不甘味,寢不安枕,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便疑心是苗人鳳前來尋仇。

恐懼,無盡的恐懼。

從田歸農給苗人鳳戴上綠帽子那刻起,就註定了這世上有你沒我,有我沒你,二者只能存其一。

為此,一個熱愛琴棋書畫的典雅之人開始變得膽戰心驚,一個懷有夢想的前進之人從而變得憂心忡忡。

這個世界隨時都有可能崩塌,明日的意外一直存在,你會怎麼做?

好比你的敵人,既然靠錢收買不得,又躲避不掉,迫不得已想透過掩耳盜鈴的方式遷延時日,苦捱歲月也不可得,除此之外,你又能做什麼?

田歸農當前就是這樣的一條處境。

田歸農沒有錯在奪寶藏,而是錯在不該給苗人鳳戴綠帽

有時,我想田歸農徹底暴露出他窮兇極惡的一面,是不是和他無法承受這種巨大的壓力有關。這種無孔不入的恐懼感讓他不得不採取極端的報復行動,換句話說,苗人鳳只要有一天尚在人世,他一天就甭想清靜。

這讓我想到了自己的親身經歷,那種感覺和田歸農所處的情境頗有類似的地方。

小時候家在農村。所住房屋是土木結構,下面是用石頭打底,在此基礎上砌土,然後以木頭做房梁,後以青瓦做頂。我這個人怕蛇,但在鄉下,這種軟體動物卻有非常多,在山坡、梯田、河道碰見,礙於地方空曠,還有地方可躲。

可在家裡碰見,這種動物慌不擇路之際卻喜歡躲藏在屋裡的石頭縫裡。裡面曲曲折折,地方忒大,你不知道它躲在何處,卻又清楚地看見它鑽進了裡面。你心裡怕得要死,卻又無能為力,還擔心著它會不會啥時候出來,再來一次碰面。那種未知的恐懼感曾讓我產生逆反情緒,甚至想採取報復心理,想把侵入我家的這條蛇找出來打死。好像唯有如此,才能心安。只是最後一直苦於沒法找到,當然也不敢真的去找,才只得作罷。

田歸農沒有錯在奪寶藏,而是錯在不該給苗人鳳戴綠帽

我想田歸農對苗人鳳就是懷著這樣的恐懼情緒吧。在生存的權利得不到保障時,又何談生活。

田歸農種種匪夷所思行動背後的誘因就是來源於此。苗人鳳的存在,對很多人來說,是個光輝偉岸的形象,可對田歸農而言,他的存在侵犯了自己活下去的權利。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田歸農生命的最後落幕是在於他看不到一丁點活下去的希望,他傾盡所有努力,依然未動搖苗人鳳的任何根基。

在這個武俠江湖裡,不乏殺人越貨,雞鳴狗盜者,他們依然可以生活得很好。因為金庸打造的這個世界,所定的規則允許他們存在。換言之,你可以無視法律,憑自己的能力即武功來奪得屬於自己的社會資源和話語權。田歸農的過錯不在於他想極力去得到寶藏,而是在於他千不該萬不該去和苗人鳳的妻子南蘭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