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堡兒〕走進圖瓦人家

(文/薩堡兒)

〔薩堡兒〕走進圖瓦人家

圖瓦人家

在茫茫草原上過夜是一種奇特的感覺。這裡是阿勒泰高山上蒙古族圖瓦人的聚居地。站在村口向四周眺望(這些自然村的標識,只不過是路邊上掛著的小牌子),就能看到一排排的小木屋,靜靜地橫臥在廣袤的草原上。草原一望無垠,看不到羊群,只有若干匹馬驢在草地上悠閒地吃草。太陽開始西下,從遠方緩緩吹來的涼風,與殘霞微弱的熱度抗衡,遠處雪山連綿不斷,被夕陽塗抹成曖昧的橙色,白色和金色融合無間,堆滿了西面天空。遠處連綿的雪峰,在夕陽的映襯下格外壯麗。草原雪山木屋氈房,以及額爾齊斯河邊的白樺林,構成了西域北疆最典型的地理元素,無須雕琢,即可入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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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牧民氈房

木屋主人告訴我們,屋頂修築成尖角形狀是為了防備冬天積雪壓塌屋子,阿勒泰冬天的積雪會高過馬背,而這些木屋是他們秋冬季節的居舍。等春夏季到來,他們就會把羊群轉場到更高的山上,那裡的草場更加鮮美豐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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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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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樹打造的木屋

木屋都是用當地松樹軀幹打造,木板與木板間沒有采用任何鋼釘鐵鏈,全靠手工將木榫相互咬合。我好像窺探到遊牧民族生存於野外的古老智慧。房屋裡設施簡單,沒有空調電視,wifi訊號也很弱,我還擔心是否會有昆蟲叮,但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入夜以後氣溫從二十多度降到五六度,驟降的低溫把昆蟲蚊子都驅逐了。

天地間都安靜了下來,我躺在床上,蓋著兩層被子,它厚實而溫暖地包裹住我的身體,似乎世界是一顆蘋果樹,而我正在蘋果核中安睡……在半夢半醒的朦朧中,我感覺寂靜的大草原彷彿變為浩瀚的宇宙,宇宙此刻是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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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納斯湖

阿勒泰是蒙古語“金山”的意思,這裡許多地名都是蒙古語,例如喀納斯,那拉提,巴音布魯克(並非我想當認為的維吾爾語)。十三世紀開始,北疆就是蒙古人向西擴張時重點經略的地盤,即使如今蒙古鐵騎銷聲匿跡,仍然留下了許多遺蹟,諸如成吉思汗點將臺,馴馬場等等。本人甚至猜測圖瓦人就是當年蒙古大軍一支的後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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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爾齊斯河

圖瓦人善狩獵、捕魚、放牧,現在出於環境保護,也是響應政府號召以減少對大自然的過多索取,他們現在只以牧羊為主,他們大多喜歡歌舞音樂,熱情好客。第二天,女主人盛情邀請我們去她家的屋子做客,喝奶茶、品乳酪,還邀請她的表弟及夥伴們吹起蘇爾,跳起歡快的賽馬舞。

蘇爾,一種圖瓦人的樂器,用阿勒泰當地山裡一種名為“馬德勒斯”的葦科植物的莖製成的,圖瓦人簡單稱其為“草杆子”。草杆子天然空心,截去兩頭,中間再鑿三孔,即可成器,類似江南竹笛,但吹奏的音色更加悠揚渾厚。據說,這種樂器在漢書裡就有記載,也是東漢時蔡文姬《胡茄十八拍》裡的伴奏樂器之一,簡單的樂器承載著千年歷史,在漫長時光的流轉下,還在訴說著曾經的故事。

圖瓦人在我國境內只有二千多人,分佈在阿勒泰的喀納斯湖地區,其大部分族人居住在俄羅斯西伯利亞聯邦區的圖瓦共和國。該共和國地域曾經屬於中華版圖,後被沙俄攫取。女主人告訴說,圖瓦語與蒙古語存在很大區別,並示範我們分別用圖瓦語與蒙古語朗讀“你好”與“謝謝”。大概在我國境內的圖瓦人口實在太少了, 圖瓦人被劃分為蒙古族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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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瓦舞蹈

歌舞表演一直在有節奏的鼓掌聲中進行。女主人說,她表弟巴圖巴雅(音譯)是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繼承人,曾經到北京中央電視臺參與“少數民族民歌賽”演出,榮獲第二名。果真,我們在牆上看到了央視女主持人董卿與作曲家徐沛東在比賽現場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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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瓦村風光

告別圖瓦人家,驅車上路。小木屋漸行漸遠,邊疆少數民族的別樣風情,卻在腦海裡揮之不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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