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青梅竹馬婚後不幸福，我半夜打上門去，原因卻沒料到（下）
文/雲小小
08
閨蜜拉著我又唱又跳，一點兒也不像30歲的女人。她老公在旁邊一臉寵溺地看著她。
她一拉我的胳膊把我帶到中間的舞池扭動腰肢：“咱們都被甩到青春的尾巴尖上了，再不瘋狂就老了！”
有時候特別羨慕閨蜜的瀟灑，只是我的內心是一片清冷的沙丘，沒辦法長出蓬勃的熱情。
我嫌吵藉口去衛生間，卻看到一對男女在拉拉扯扯地調笑，待看清楚女人的臉時，我怎麼也沒辦法相信。
居然是孟嬌，慕琛的妻子。
我的心像突然長出一蓬亂草來，刺痛又憤怒。我很想去質問她，可是想了想，還是悄悄退了回來。
我給慕琛發信息，問他嫂子在不在，想跟她諮詢點事。
慕琛的資訊回得很快，他說孟嬌不舒服，睡著了。我心裡雖然疑竇重重，但是既然他不想讓我知道，我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我在培訓公司附近租了房子，稍微收拾一下就搬了過去。
那天，公司團建，去郊區的一個度假村。中午吃飯的時候，好巧不巧，我又看到了孟嬌，他正跟一個看起來很有錢的中年男人一起。
她的嘴角沾上了菜汁，男人輕柔地幫她擦掉。
我忍無可忍，裝作不經意地走過去。孟嬌看到我，眼神只微閃了一下，就淡定自如地跟我打招呼。
我為慕琛不值，坐回座位上給慕琛發了微信，沒想到他只回了三個字：我知道。
我簡直要抓狂，實在搞不懂他們夫妻在搞什麼？
只是沒讓我抓狂太久，慕琛就出了事。
那天下著大雨，我接到慕叔叔電話，他很著急地讓我趕緊去慕琛家看看。
我不明所以，但心瞬間揪緊了，連鞋都沒來得及換，抓起鑰匙就衝進了雨裡。
慕琛家大門敞開，我幾步跨進去，屋裡卻空無一人。我打慕琛電話，電話在臥室響起來，我又打孟嬌電話，沒有人接。
沙發旁的地板上一片噴濺的鮮血和帶血的水果刀一下子扼住了我的喉嚨，讓我喘不過氣。
我心慌得要命，轉身下樓，順便打了閨蜜電話，讓她幫我一起找人。然後又衝進了大雨裡，像只沒頭蒼蠅一樣，在雨裡狂奔。
09
閨蜜的車停在身邊，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袋裡靈光一閃，催促閨蜜開車。
那年也是這樣的大雨，我們從電影院出來沒有帶傘，等了一會兒，天已擦黑，雨還是沒有小的跡象。
我使壞，一把把慕琛推進了雨裡，隨即我也跨出去，拉起他的手，就往前跑，一邊跑還一邊笑：“沒一起淋過雨算不得共患難！”
慕琛也笑，我們一起奔跑，無視行人看傻子一樣的目光。
雨很快把衣服溼透，慕琛大聲問：“共患難過是否就一輩子不會分開了？”
我重重點頭，大雨裡，我們的初吻炙熱又感動，那個公交站牌也被我們賦予了神聖的意義。
後來慕琛入了獄，城市規劃，那個站也被取消了，但是那個地方像遺蹟一樣被我儲存在了心裡。
車停下，隔著雨幕我隱約看到一個人影蜷縮在樹影裡一動不動。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幾步跑過去。
慕琛渾身溼透，眼睛緊閉，左腮三道滲著血的抓痕，身旁滾著兩個白酒瓶和兩盒開啟一粒未剩的頭孢。
急診室外，我和慕叔叔、阿姨，還有閨蜜焦急地等待。
醫生出來，邊摘口罩邊說：“還好送來及時，再晚10分鐘，就危險了。現在洗了胃，補上了液，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再注意觀察一下就行。”
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昏睡著是慕琛，我心裡湧上陣陣心疼。記憶裡那個滿眼陽光，帥氣張揚的男生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到底經歷了什麼？
在我的追問下，慕叔叔才告訴了我真相。
10
其實，慕琛從來沒有忘記過我。大學畢業那年我回家看到孟嬌的時候，他還沒有接受她的追求，但是，為了讓我死心，就牽了孟嬌的手。
但是，不是自己心儀的女人，即使勉強結了婚，日子也是過得磕磕絆絆。
慕琛是想跟她好好過日子的，可是心裡沒有，裝出來的溫柔總是欠了些溫度，而每個女人在感情上，都是天生的福爾摩斯。
孟嬌嫌他不夠體貼，不夠在乎她，總是因為各種小事吵架。慕琛懶得跟她吵，就開始了冷處理。
可是，他越是冷處理，孟嬌越是覺得他心裡沒她，就跟他吵得更厲害。
有一次，兩人又吵起來，慕琛一揮手甩開她，沒想到她的肚子正磕在桌角上，隨即下面出了血。
緊急送到醫院後，才發現，孟嬌已經懷孕兩個月了。她本就是不易受孕的體質，好不容易懷了孩子還發生了意外。
慕琛心裡愧疚，說到底是自己對不起孟嬌，所以那陣子對孟嬌關懷備至，孟嬌也終於體會到了自己想要的在乎。
再加上，孟嬌對慕琛是真的有情，她養好身子後，兩人的感情也逐漸升溫。
可是，卻發生了更大的意外。
那天，慕琛開車走神兒， 沒注意拐彎的大車，緊急剎車後還是狠狠撞了上去。
慕琛命大，身體沒有大問題，卻傷了男人根本。
等慕琛傷好後，不想耽誤孟嬌，跟她提離婚，沒想到孟嬌不同意，說願意一直陪著慕琛。
可是，時間是一把鈍刀，終於把感情挫得面目全非。
慕琛知道孟嬌外面有人了，但礙於自己的身體，就睜隻眼閉隻眼，誰知道孟嬌變本加厲，居然公然帶著那個男人登堂入室。
我想到慕琛家裡灑落的鮮血，既心疼又忐忑。
11
慕琛醒後，看了一眼我們，隨即閉上了眼。那雙眼睛像黝黑的枯井，深不見底，毫無生機。
阿姨抱著他的頭，哭著罵他傻，慕叔叔重重嘆息，大力拍拍他的肩膀：
“既然沒死成，以後就好好活著。傻事做一次就夠了，我和你媽受不住白髮人送黑髮人。”
慕琛睫毛顫動，一滴眼淚滑落沒入鬢角。
我抓住他的手，緊緊握著。
孟嬌是第二天來的，胳膊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我警惕地看著她，她淡然一笑：
“放心吧，構不成輕傷，而且我也沒打算告他。這件事本來就是我錯了。能跟你聊聊嗎？”
門口的咖啡廳，孟嬌拿出一個水晶球：“這個，你記得吧？”
我愣住，我自然記得，這是我高一的時候，攢了兩個月的零花錢，送給慕琛了禮物，不知道怎麼在她這？
孟嬌說：“其實，我知道慕琛心裡一直有個人，而且我知道那個人就是你。
只是我不甘心，從慕琛坐牢到現在，你們分隔兩地，幾乎沒有聯絡，而我從他出來後就一直陪在她身邊。尤其是他出了車禍傷了身子後，更是不離不棄。
可即使這樣，我還是敗給了你。意識到這一點後，我就開始自暴自棄，當著他的面找男人，就是故意刺激他。
可他除了慍怒，就沒了其他反應。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不甘心。憑什麼啊？憑什麼我的愛就這麼廉價？
昨晚我們又吵起來，憤怒中，我拿起這個水將球就要往地上摔，慕琛急了，過來搶，扭打中，我把他的臉抓破了，他隨手拿起水果刀就划過來。結果就這樣了。”
孟嬌晃晃胳膊，深呼吸，說，“現在我終於想通了，我決定放過他，也放過我自己。這是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過字了，你拿給他吧。”
孟嬌走了，我看著面前的水晶球和離婚協議書出神。
原來孟嬌愛他並不比我少，只是我先佔據了他的心，他沒辦法再愛上別人。
愛之一事，是如此的讓人慾罷不能，又讓人恨之入骨。
12
慕琛沉默地簽了離婚協議書，條款連看都沒看。
他站在窗前的背影，落寞又傷感，在落日的餘暉下，如一尊沉靜的雕塑。
就在我不知如何安慰他的時候，慕叔叔開回來一輛房車，說是借朋友的。
他說：“既然無心工作，就出去走走吧，追尋詩和遠方也好，自我放逐也罷，誰都會有低谷的時候。自己的心要自己想明白，自己的人生還得自己走。”
穆叔叔意有所指地看看我們，轉身揮揮手走了，曾經偉岸挺拔的背影略顯佝僂和僵硬。
慕琛眼裡閃過一瞬的亮光，然後是深深的自責。
當我揹著大大的揹包一屁股坐上慕琛的副駕駛的時候，他瞪大了眼睛。
我呵呵一笑，一邊自顧把包扔到後面，一邊繫著安全帶：
“曾經莫名其妙地我就弄丟了最愛的男人，現在我決定把他找回來，你不會不想幫忙吧？”
慕琛愣住，目光復雜，但是什麼也沒說，就發動了車子。
一路上，我嘰嘰喳喳地不停說話，從大學說到出國，從同學聊到同事，從工作說到內心，總之，我迫不及待地想讓他了解我。
下高速的時候排隊，慕琛拿過一瓶礦泉水開啟，微笑地遞給我：
“說了一路，口渴了吧？來，喝點水。其實，你的事我差不多都知道，只是聽你說出來，別有一番味道。”
看到慕琛雲淡風輕的樣子，我瞬間恍了神。
我們走走停停，慕琛眼裡重新有了光，而且那光，更加的深邃內斂。身上的憂傷也被淡然代替。
或許成熟從來不是經過什麼事，而是內心從渾濁到澄澈的過程，是斷舍離，是迴歸本真。
慕琛說，人生路和旅行路是一樣的，遵從自己的心，日子才過得安寧。如果勉強自己，只會害人害己。
我深以為然。
13
兩個月後，我們最後一站，是去泰山看日出。
晚上12點，泰山之巔，我們席地而坐，裹著軍大衣，吹著冷風，啃著煎餅卷大蔥。
吃完後，慕琛自然地把我的腿撈過去輕輕揉著：“今天運動量太大了，天亮後還得下山，還能撐住不？”
我愣住，隨即心裡汩汩地冒出粉紅的泡泡。想起書上的一句話：誰說男人不懂風情，那只是沒有遇到他在乎的人。
好像挺有道理的。
慕琛問我這麼多年怎麼沒有找個男朋友？
我說：“誰說我沒找啊？只是沒找到合適的。心裡始終有個標準，但是比照這個標準的，世上只有一個。”
“你不覺得我很渣嗎？”
“愛這個事，從來就沒有公平。渣不渣的，也只是相對論。
你怕耽誤我，逼我飛向你認為的更高更好的地方；我忘不掉你，十年來始終孑然一身；孟嬌明明知道你不愛她，卻義無反顧的嫁給你，最後你們兩敗俱傷。
感情是最沒辦法掰扯清楚的，但是，我很自私，只要我愛的人也愛我，對我好就行了，我管不了其他。”
慕琛笑笑，揉揉我的頭髮，像小時候一樣，眼裡瑩光閃動。
有雨落在臉上，我睜大眼睛問：
“上來之前你看天氣預報了嗎？”
“我以為你看了。”
“那完了，我也沒看。”
雨越下越大，這讓我想到青春裡的那場大雨，鬼使神差的吻上了慕琛的唇。
他怔住，隨即迴應著我的熱情。
14
賓館裡，慕琛讓服務員送進來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我們一邊看雨在燈光裡隨風舞動，一邊喝著紅酒。
酒半醺時，慕琛湊過來深情地吻我，意亂情迷中，我感受到戳在腿邊的堅硬，一下子直了眼。
慕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他的身體這兩年一直在慢慢好轉，只是孟嬌那個樣子，他已經沒有辦法再接受她，所以就一直沒說。
我忍不住感嘆！
其實，我已經準備好跟他做名義夫妻，相扶相攜一輩子了，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驚喜！
不管這是老天對我們的補償，還是慈悲，我都無比感激。
我緊緊靠在慕琛懷裡，感受那溫熱的觸感，像是一個夢，又是如此真實。
天亮的時候，雨停了，太陽從一片燦爛的霞光裡跳出來，光芒萬丈。
我相信我們以後的生活，一定也會異彩流光！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