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殘雪說藝術需要天賦

從殘雪說藝術需要天賦

​文/羅建雲

從殘雪說藝術需要天賦

作者近照

​2022年諾貝爾文學獎又將揭曉,從媒體釋出的訊息,說我國作家殘雪、餘華、閻連科也位列候選人名單。能否獲獎,暫不知曉,至少可以說明中國作家已經在國際舞臺越來越受到西方社會的關注,是令人欣喜的大好事。

從殘雪說藝術需要天賦

餘華的《活著》

​餘華以前我也沒大關注,在我們作家人群中,或是文學愛好者人群中,歷來以自我為中心,不在乎別人如何,而在乎自己如何。但他一部《活著》撕開了社會底層人士的傷疤,也揭示人類生存的苦楚,想要活著並不容易。早期只在文學藝術界爭論,後來在社會廣泛渲染,以致萬科、華為都喊“活著”,不得不佩服餘華觀察社會的眼光入木三分。當然,如此多的人討論《活著》,感慨“活著”,我這個出版人能獨善其身嗎?不管我願不願意,餘華成了一個文學符號,已經深深地植入我的大腦。

閻連科近些年也一直聽說很火,但不得不遺憾地說,直至今天、此時,我仍說不上他的一部作品。如果不是他的人大研究生再三向我強調他的導師多厲害,我真無法想像,把他與莫言、賈平凹、梁曉聲等作家放在一起品頭論足。可國外作家如此關注,而且能進入諾貝爾文學獎的候選人榜單,不管願意不願意,不管同意不同意,我都得認可閻連科是優秀的作家、傑出的教授。可能他是北方人,文學圈子不一樣,以致他的成就很難傳到我們南方人耳中,確實得琢磨我們文學的傳播方式及文學的地域影響。當然,不能怪閻連科,包括賈平凹,火了幾十年,南方很多人依舊不買他的書,不看他的書,甚至不想知道他是誰。也許,是黃土高坡給了他創作的土壤,又給了他傳播的天然屏嶂。在他們這些人中,我很喜歡梁曉聲,從小時候看《雪城》到現在看《人世間》,我總感覺他才是中國排名第一的作家,為什麼不見有人說他也進入諾貝爾文學獎候選名單呢?至少他的作品感動人,給人反思,給人啟迪,也揭示了中國底層社會的傷與痛。

從殘雪說藝術需要天賦

作家殘雪

殘雪在很多年以前就知道了,知道她,是因為她幾乎是個文盲,但在父親的影響下,她堅持自己的方向,執著寫作,出版了很多書。同樣很遺憾,她已被諾貝爾文學獎所關注,仍沒有買一本屬於她的書來看看,壓根叫不上一本屬於她的書名。去年,便有出版社的朋友告訴我,他們出版了殘雪的作品,如果她能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必將洛陽紙貴。我便跟朋友講:“你看過殘雪的書不?”朋友悄悄跟我說:“真沒有。”我便跟朋友講,縱使殘雪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她的作品銷售一直會很難,因為她的作品似乎在香港、臺灣叫座,國內出版市場一直若際若離。而且她的寫作方式很奇特,沾滿巫風。這個不能怪殘雪,是時代造就的。如果她的父親不被打倒,她不由外婆帶大,也許沒有這些。但命運由不得我們假設,殘雪從小由外婆帶大, 她的外婆是一個沾滿了楚地巫風習性的人物。 神秘的童年經歷一直追隨著殘雪,成了她長大後無法抹去的童年記憶。她說:“幾次跟隨外婆在天井裡趕鬼的經歷烙在了她的‘靈魂’上。”而像我,兒時成長的環境同樣成了我揮之不去的記憶,家庭的貧困深深烙在我的腦袋裡,想改也改不了。殘雪是不幸的,她讀完小學就輟學了,為了生計,不得不做銑工、裝配工、赤腳醫生、代課教師。殘雪又是幸運的,縱使生活如此不如意,她依舊握起自己的筆,勇於創作,敢於堅持,終究在華人文學圈擁有一席之地。下午,我跟太太聊天,我說,任何一個天才級的藝術人物極少科班出身,而能擁有良好的興趣與愛好,才有支撐到永久。我講了高爾基,講了莫言,講了殘雪,也講了我自己。我們這些人對文學的熱愛是發自靈魂深處的,不會因為是否發表開心,是否獲獎苦惱,是否認可改變,是否得利張揚。就是把自己封閉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保全自我,活出自我。

​女兒也快十九歲了,太太一直苦惱她將來能做什麼,女兒也說自己沒有特長。其實,打她上幼兒園,我便發現她有藝術天賦,文章寫得很好,嗓音具有播音員特質,還拍得一手好照片。不是偏愛自己的孩子,去掉矯情,女兒攝影水平比我強,寫作能力不亞於我,加上天生麗質,活生生一幅藝術家的模樣。可她至今沒發現這是她的優點,也不貴在堅持。總在想,讀書了,如何補自己的短板,以後如何考編制。我今天跟太太說,我們可以看看殘雪,看看她的人生歷程,不難發現,只有與生俱來的愛好,發自靈魂深處的熱愛,才能最終成為自己的專業,成為自己的特長,最終成為自己謀生的利器。我說,給女兒買個單反相機,讓她業餘時間去折騰,把照片拍好了,把影片做活了,加上與生俱來的天賦,她的未來就不再用我們操心了。我再三說,短板是很難補的,把特長髮揮到極致,才能在社會的大舞臺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殘雪如此,我如此,我希望我的一雙兒女也如此。

​藝術是需要天賦的,後天的培養可以及格,但很難達到優秀,特別無法登峰造極。從殘雪身上我再次看到天賦對人的影響,我們作為父母,或是我們作為老師,就去發現人的天賦,千萬別打壓,別講風涼話,多鼓勵,多支援,也許不起眼的小不點,可能創造驚人的奇蹟。縱使不獲諾貝爾文學獎,至少在人生的里程中,不會過得太差,不會缺乏社會關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