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的那個凜冬我穿越三八線(39)為什麼志願軍最缺的卻是糖?

在砥平裡戰役後,我們在缺兵少將,缺醫少藥,甚至一度斷糧超過一週的艱難困苦下,與聯合國軍周旋在這冰天雪地的戰場上,創造了很多以少勝多的孤膽作戰範例,受到“聯司”首長的通令嘉獎。

經過整整一個月的防禦戰,我們118師完成了運動防禦任務,共進行大小戰鬥41次,殲敵970餘人。而後奉命撤出前沿陣地,轉為軍的預備隊,在洪川江北岸與119師並肩防禦,354團扼守座防山,355團扼守萬村洞東山。

我們三營就在這座防山的左側,這天中午剛挖掘好了工事後,陳科長就喚我向團部送本週的戰鬥簡報。

1950年的那個凜冬我穿越三八線(39)為什麼志願軍最缺的卻是糖?

抗美援朝戰爭中的美軍偵察機(來源於網路)

就在我高興地從公路上返回營部駐地時,突然聽到嗡嗡的轟鳴聲,一架美軍偵察飛機從前面山口飛過來了。

公路上只有我一個人,我緊張地跳進路邊的一個土坑裡,但那個坑太淺,我抱著頭儘量蹲下身子,聽到飛機刺耳的轟響過去了,才起身重新上路。

當我憤恨地轉身去看那飛機時,發現它竟然掉頭又飛了回來,看來是那鬼子發現了我,打算幹掉我!果然它朝我俯衝下來,躲閃不及我剛趴倒在地上,機槍子彈就緊擦著我身邊濺起了一串塵土。

“不行,我不能趴在這裡當他的靶子!”我起身朝不遠處一個墳頭跑去,鬼子飛機又掉頭超低空朝我飛過來,幸好墳頭掩護了我,飛機的機槍子彈把墳頭頂上的石塊都擊碎了。

我翻轉身準備目送那傢伙滾蛋,不料他再次從遠處返了回來。這時我沉穩下來,轉到墳頭的另一側頭盯住他,在他向下俯衝時,我竟看清了他那張帶著獰笑的長臉。就在他機翼下那個紅燈亮起的瞬間,我從容地躲進了他的射擊死角,那架鬼子飛機的身影終於消失在遠方。

我狼狽的站起身來,上下拍著塵土,恨恨的低聲咒罵著,想起營部肯定還有不少事,就急匆匆的向來時的路跑回去。

剛回到營部,就聽封參謀長大聲說道:“瓜娃子,回來了,快和通訊員小趙一起趕緊給咱九連送新的阻擊命令去,另外順帶給他們扛兩箱手榴彈過去。“

“好的“,我們兩一邊答應著,小趙已經把新的阻擊命令紙條揣到懷裡,我則扛起一箱手榴彈,順帶全身上下又別了四顆手雷,這是最新補給的”大傢伙“,炸坦克全靠它了。

此時,美軍集中了兩個營在飛機、大炮和坦克掩護下向我左側九連的陣地猛攻。前面的六連中午已經向後轉移了,友鄰的八連還在堅守陣地、抗擊敵人。

1950年的那個凜冬我穿越三八線(39)為什麼志願軍最缺的卻是糖?

抗美援朝戰爭中美軍的直升機(來源於網路)

九連自打封連長上調到營部任參謀長後,就一直沒有補缺,都是林指導員又當爹又當媽,好在有能文能武的林指導員當家,不然真的是難以為繼。

這時,林指正警惕地注視著敵人的動向。聽到我們跑過來的腳步聲,他回頭一看是我們倆,黑漆漆的臉膛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小趙一邊掏出紙條一邊放下扛著的手榴彈箱,同時開啟箱子提上10來顆手榴彈,給林指面前的陣地上碼平了。

“海濱,你快去把給三排長送過去一箱,他那邊吃緊的很。“

“好的。“我答應一聲,沒停頓,朝三排長跑過去。

一邊跑,一邊探頭往溝外一瞅,好傢伙,黑壓壓一片高個子美國兵從陣地側面爬上山來,已經摸到了三排的掘開式隱蔽部的附近。

我放下手榴彈箱子,三排長徐長富叫了聲:“說曹操,曹操到哈,好你個小海濱,就等你啦。“

說著,幾個人立刻半跪在山坡上一顆緊接一顆地往下扔手榴彈。20來顆手榴彈順著山坡滾蹦爆炸,像風掃落葉似的炸得敵人抱頭鼠竄,滾下山溝裡去了。

敵人重複著老一套的飛機狂轟濫炸,大炮猛烈轟擊,上百噸的鋼鐵炸得陣地上土翻石碎, TNT 炸藥味強烈地燻眼嗆人。

好在九連的工事和防空洞挖的又好又安全,這都是吸取了前三次戰役的經驗和教訓,所有戰士們對待挖溝挖洞,那是非常認真的,因為關鍵時刻那都是保命的。

一刻鐘的功夫,美軍又出動1個多連,分兩路向主峰進攻。林指導員和徐長富各握一挺機槍,分別對付兩路敵人。又連續打退敵人3次進攻之後,天色已近黃昏。

黑夜來臨後,那就是我們志願軍的戰場了。

1950年的那個凜冬我穿越三八線(39)為什麼志願軍最缺的卻是糖?

這時,漫山遍野的美軍又步步逼近,看樣子要在天黑之前做最後一博。

此時,高山斜陽,暮色蒼茫,天邊扯起一道紅色的晚霞,就在大傢伙胸膛裡湧動著慷慨蒼涼的激情準備再博命時。

突然,從後方呼嘯著,一道道火光遮天蔽野的覆蓋下來,只見炮彈像雨點般的落在陣地敵群中,剎那間炸倒一片又一片美軍,大傢伙情不自禁的都向後望去……

是的,這是我們的炮團發威了,小趙早已把陣地詳細座標透過營部電話傳送給了後面的炮團,我們三營在最危難時機的呼喚炮火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巨響如雷,震撼天地,敵軍哭爹喊媽的爭相逃命似的退將下去。

這一天的激烈戰鬥,我們看著陣地上死傷遍地美軍,至少有180餘人。

1950年的那個凜冬我穿越三八線(39)為什麼志願軍最缺的卻是糖?

志願軍的炮團(來源於網路)

入夜後,邰鳳奎看我還沒走,就拉著我說:“走,海濱,跟我去撿瓜撈去。”

我忙拉住他說:“你不要命啦?”

旁邊的程軍說:“放心吧,一到夜裡,美國佬嚇得尿都滴出來了,根本就沒有狙擊手;而且其實今天雖然是美軍,但是這大部分還都是偽軍,美國佬就更不在乎了。”

“哦,原來如此,那咱們走吧。”

程軍道:“我給你們看著點,你們放心去吧。”

有程軍這個神槍手,我們更不怕了,於是就著遠處美軍敵機群時不時半空中亮起的一連串帶降落傘的照明彈光芒,我們貓著腰蹚下去。

我們倆儘量先撿美軍敗退時扔下的軍用物資,另外就是罐頭食品等,撿到這些就往身上掛,往兜子裡塞,我有特別注意看那些小鐵盒,裡邊大多是醫藥品或者是糖果,這兩類物資可是後方醫院不可或缺的醫藥品,有很多指戰員大多時候就是因為缺糖分而倒下去的。

當時的志願軍最缺的就是糖和橡膠,在當年這些可都是東南亞才有的物資。而以美國為首的聯盟國想盡一切辦法採取禁運等卑鄙骯髒的手段來封禁這些緊缺的物資。

雖然在個別的一兩個愛國華僑透過香港中轉歷盡千辛萬苦給我們運來的這些緊俏物資,大部分也都在從後方運輸途中被美軍飛機打掉了,所以我們很多志願軍受傷後其實都是在缺醫少藥以及缺糖分的情況下才犧牲的,這就是國弱被人欺的道理!

1950年的那個凜冬我穿越三八線(39)為什麼志願軍最缺的卻是糖?

抗美援朝中的美軍醫藥小鐵盒(來源於網路)

戰場上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邰鳳奎看到一個南偽軍的腸子都流露出來,他看了一眼,又扒拉開腸子,把一隻手伸進死者腹腔裡去摸了一陣,退出手來,整個手臂都是殷紅淋淋的血汙,他用力甩了幾下,對我說:“心肝都沒有了,肯定給他們掏走了。”

我捂著鼻子不解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他說:“人被打死後,人肉不好吃,但人的心肝要比豬羊身上的細嫩。”

我問道:“怎麼地,難道還有人要吃這個嗎?!“

“當然了,這肯定是那幫龜孫子撤退時,從這死人身上把心肝給掏走了,戰場上沒吃的就得吃死人身上的,什麼都要會吃,何況這是好東西啊!”

”造孽啊“,我痛苦地在心中自言自語道,小邰的話讓我不寒而慄;戰爭的殘酷性把人性逼迫地退到了動物的初級地位。

回到阻擊陣地後,只見炊事班已經在這裡支鍋生火,為大家燒開水。到晚上,敵軍的飛機一般不出來的,所以炊事班現在燒點開水盡職盡責給大家補充點水分。

這時一排長林立行回來了,手裡拎著一袋鼓鼓的東西,到了灶前,他提起麻袋就往鍋裡倒,我們一看全是老百姓當柴火的老苞米芯子,倒了滿滿一鍋。

不多會就煮開了,苞米芯在鍋裡熱氣騰騰,幾個戰士迫不及待地用樹枝各自撥出一個來託在手上吹著、啃著,還把捉住的蝨子也放到嘴裡,拌著苞米芯吃。

他們都是老兵了,吃蝨子是常事,從不畏懼什麼迴歸熱的傳播,還認為是以血還血,既增加營養,也懲治了蝨子。只見他們圍住火堆,把脫下的內衣內褲翻來覆去地找,嘴裡接二連三地在咬蝨子,卟哧卟哧的,像吃五香豆,咂巴得有滋有味。

我都看呆了。人常說:蝨子多了不癢,此時,我身上卻開始反射,感到蝨子在爬動。我也脫下衣褲收拾起來,捉住的蝨子,不像他們放在嘴裡,而是扔進火堆,捉一個扔一個,實在太多了,我就抓住襯衣的領肩往火爐裡使勁抖動,火堆裡立刻閃現出一片火星子,發出了噼啪炸響,我感到一種愜意。

1950年的那個凜冬我穿越三八線(39)為什麼志願軍最缺的卻是糖?

志願軍就著冰雪吃乾糧(來源於網路)

未完待續(本小說根據40軍抗美援朝軍史改編,如有雷同純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