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硝煙的戰鬥（十九）
序（19）：年輕時的無所畏懼是在部隊這一所大學校培養，不會的東西先幹再說，不怕失敗，不怕重來。無所畏懼，才是軍人之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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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19）
1979年的對越自衛還擊作戰，162師有三位戰鬥英雄系中央軍委授予的，而這三個戰鬥英雄均是485團的；分別叫：朱仁義，王息坤，潘細臘。這三位戰鬥英雄只有潘細臘為活著的戰鬥英雄。這位活著的戰鬥英雄不忘英雄烈士啊，常和犧牲的朱仁義烈士的妹妹朱仁清聯絡，在安陽聚會中，潘細臘英雄專程看望了朱仁義烈士妹妹朱仁清及肖傳斌烈士的妹妹肖梅和賀叢貴烈士妹妹賀叢仙、張德萬烈士妹妹張德芹，黃清於烈士妹妹黃世貴等一行烈士的妹妹們，令人感動和欣慰！被廣州軍區所授予“戰場救護模範””的肖傳斌是162師486團的衛生員，是戰後全師衛生戰線人員學習的榜樣！
潘細臘英雄（後排左一）與張德芹、朱仁清、賀叢仙、肖梅、黃世貴（前排左起）等戰友們
162師戰前是武漢軍區54軍所轄全訓師，戰時配屬廣州軍區、自然劃歸廣州軍區管轄，其一切行動聽廣州軍區指揮。廣西方向戰場上當即立功的戰友戰後所得到的立功證書就是廣州軍區所發，戰後評戰功的證書則為總政治部所發，有的個人戰場上立了兩個三等功，其立功證上分別是廣州軍區和總政所發；162師醫院戰友張東建介紹自己就是如此。1979年2月，162師部隊代號由33990部隊改為了53468部隊，在當時，5字開頭的部隊估計是廣州軍區部隊的代號，也是為了統一和保密所需；1979年5月，162師返回了安陽後，立刻將53468部隊代號還原為33990代號，3字開頭的代號可能就是當年武漢軍區的代號。
肖梅戰友
2018年10月中旬，終於等來了烈士妹妹肖梅戰友傳來的關於其烈士哥哥肖傳斌英雄事蹟介紹，這些應該是肖傳斌烈士生前戰友們回憶的，全文如下——：
“肖傳斌，男，1956年生，河南遂平縣花莊鄉牟莊人。1975年1月入伍，任162師486團二連衛生員，1979年3月3日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光榮犧牲。
在自衛反擊戰中，他從敵寇的炮火下救下了19個傷員，當他自己腹部中彈時，他卻把自己身上僅有的一個急救包用來包紮戰友的傷口，而全然部顧自己，終因流血過多而光榮犧牲。無愧於——“戰場救護模範”的光榮稱號！
劉立強烈士
1979年2月22日，2連奉命收剿空瓦地區殘敵，尖兵進入空瓦山口時，遇到敵人火力封鎖。火箭一班班長楊得福和三位戰友遭敵射傷倒地，肖傳斌見狀迅速前往施救而不顧敵人的猛烈掃射，敵人各式各樣的輕重機槍子彈橫飛，他全然不顧，包紮好了楊得福傷口後，又將其背到了安全地帶，接著又衝上陣地包紮好了劉立強和王永傑的傷口，一個又一個的將他們兩人背到安全地帶，此間，肖傳斌全身已是血糊糊的了，臉色蒼白，精疲力盡。指導員見此情景就讓他休息會；肖傳斌卻回覆說到：戰鬥這樣的激烈，隨時會有戰友再負傷啊，我不能休息啊！說著說著，又一次衝進了激戰中的陣地中！
162師師長李九龍正在佈署戰鬥任務
此時，一班和四班以最快最迅速之戰術動作迂迴敵人兩側，被敵人發現後同樣遭到了敵人密集火力攻擊，此時，敵寇的幾個暗堡火力點也突然暴露火力射向一班和四班戰友，許多戰友中彈倒下了，肖傳斌看在眼裡急在心中，這些倒下的戰友是在接近敵人前沿陣地時倒下的，離敵人火力點最近，肖傳斌雖懂此，但更多的是想到倒下去的戰友們需要他的救護啊，一分一秒都不能遲緩啊，肖傳斌飛身而出，帶著救護組衝向了敵人陣地前沿，完全是迎著敵人的子彈衝上前去啊！衝上去後，四處尋找，找到了數十位負傷戰友，在震耳的槍炮聲和硝煙四起的戰場中，肖傳斌沉著敏捷包紮好了這些負傷戰友們的傷口，然後和救護組的戰友們一起把這些傷員們一個個從火線上背了下來，並送到了營救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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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8日，2連在高平省那宮地段搜剿奸滅殘敵時，戰士肖桂平中彈，大腿骨動脈被打斷了，血如噴泉往外湧，肖傳斌聞訊後，不顧敵人的瘋狂掃射，以跳躍式前進和一邊隱蔽方式趕到了肖桂平身旁，為他強力帶式止血，止住了血，包紮了傷口，又把他安全背下了戰場。
3月3日，2連在廣淵東側搜剿殘敵戰鬥中，一班和四班在一個山窪地再次遭到敵人伏擊和火力襲擊，又有幾位戰友中彈倒下了，連隊領導及時增兵救援，肖傳斌和增援部隊及救護組一起衝進了硝煙瀰漫的戰場，在一個土坎上，他為受傷戰友們快速包紮好傷口，正要起身轉運傷員時，救護組戰士賈子兵臉部中彈受傷，並呼叫肖傳斌救他，肖傳斌聽到後一個翻身側滾至賈子兵身旁，並快速拿出最後一個急救包準備包紮滿面是血的賈子兵時，自己腹部不幸被敵人子彈射中，腸子流了出來，他忍著劇痛，將腸子塞進了腹腔裡，他將手裡的最後一個急救包給了賈子兵，他用出最大的力量包紮了賈子兵的傷口，包紮完畢後，又拼命一邊捂住腹部一邊向前爬向連長陳鋼身邊，對連長斷斷續續說到——連長，連長，上面還有幾個傷員需要救下來，請派人救傷員啊；我背的槍也在上面，請派人將槍拿下還給司務長，槍是司務長得啊——。說完，他就昏死過去了，戰友們含著淚花將肖傳斌急送到了營救護所，當肖傳斌最後一次甦醒時對軍醫說到：我不行了，不要管我，趕快去救別的傷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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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傳斌就是這樣壯烈戰死戰場上了啊！他在戰場上拼盡了最後之力量，他在戰場上流盡了最後一滴血，他在戰場上最先身先士卒率領救護組救下幾十位負傷的戰友，他在戰場上留給人們留給整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句話：不要管我啊！快去救別的傷員啊——！肖傳斌戰友生的偉大，死的光榮！”
讀完肖梅戰友轉發哥哥肖傳斌生死戰友們寫的肖傳斌戰場救護的簡介後，讓我熱血沸騰，為了戰友的生命而不顧自己的生命，為了戰友生命存活將最後一個急救包留給了戰友而放棄了自救，這是多麼偉大，多麼高尚，多麼無私，多麼無畏的革命奉獻精神和頑強的戰鬥毅志啊！難怪接替肖傳斌的衛生員董敬生是那樣的敬佩其啊！腦海中總是不斷想起董敬生對我不假思索之言：“肖傳斌烈士一共救了28個傷員——！
作者參觀董敬生（左）的工廠
肖傳斌烈士戰友們對其回憶文章中，提到了肖傳斌在戰場上救得傷員中有一個是劉立強戰友，突然想起來了接槍妹劉社琴的烈士哥哥叫劉立強，難道肖梅和劉社琴的哥哥們在一個連隊？一起出生入死？如果是，劉立強烈士在肖傳斌第一時間救護下得救了，但怎會犧牲了呢？當我採訪接槍妹劉社琴時，劉社琴告訴我其烈士哥哥劉立強和肖傳斌烈士是一個連隊的戰友，戰前一個月其哥哥劉立強從湖北補充抽調到486團2連火箭排的，在2連總共不足2個月的時間，連戰友名字都叫不全，在異國他鄉空瓦地方激戰中頭部中彈而壯烈犧牲！
肖梅與劉社琴（左）
肖傳斌將劉立強頭部傷口包紮完畢後，因劉立強頭部重傷而最後光榮犧牲了！正如董敬生告訴我的那樣：空瓦戰鬥異常激烈啊，犧牲了數十人啊——。”我在接槍妹胡玉珍的幫助下找到了486團部分烈士名單，也查到了2連烈士部分名單——：肖傳斌，劉立強，高明武，閆照樹，袁曙光，陳新德，謝恩有，肖桂平，黃文新，戴蘇建，張軍榮等。向2連烈士們致敬！向486團烈士們致敬！向162師烈士們致敬！
2019年486團紅二連參戰老兵與烈士妹妹肖梅、劉社琴戰友等在南寧
2016年10月15日上午， 劉立強烈士妹妹劉社琴幫我們聯絡好了去162師醫院參觀事宜。兩輛豪華的高而長的大巴士滿載著戰友們過了安陽橋先來到了162師師部大院——滿載著我們這些離別三十多年的遊子們歸家了；大家的激動之心是滿滿的。162師政治部的韓幹事奉命在門口等著我們的到來、他是老排長張相安幫助聯絡的，否則是進不了大院的。
劉社琴與肖梅（左）
在離162師大院門口三十米左右時，司機自覺停穩了車，我快步下車和韓幹事說明我們的來意；韓幹事熱情的在師部大院大門的接待室為我們辦理參觀162師大院的相關手續——。我站在大門，看看師大院的兩位站崗哨兵，年輕，英俊，挺拔，威武；師大院的大門高大而寬闊，又讓我聯想到：當年師醫院領導曾經讓我們衛生員訓練排幾位班長們分別帶過162師醫院的200多人邁著整齊的步伐進入大院的場景——，兩輛大巴士所停的轉彎位置，就是當年在我們帶著162師醫院整隊所停之處；來到此處時均要下一道口令：立定。接著又下一道口令：向前看齊。最後又下一道口令：整理著裝。之後，才下齊步走的口令。200多人經過這幾番口令的調整後，大家的精氣神與之前行進中的精氣神相比絕對的不一樣了。就這樣，162師醫院隊伍總是精神煥發的喊著一，二，三，四的口號透過師大院的大門處，大門處的師軍務科的參謀們總會站在師大院大門口旁觀看師醫院的佇列，尋找並盯著佇列中有否違反軍容風紀之現象發生。
老部隊大門
當年的軍容風紀在我的腦海中是這樣的記憶的：‘主要就是看一個軍人的軍容儀表。帽子戴的正否，脫帽後頭發是不是太長，鬍子颳了否，軍裝的扣子扣齊否，脖子上衣領子的風係扣扣上否，衣服的口袋扣上否或口袋上的蓋布蓋住了口袋否（幹部的軍裝上衣是四個口袋並無扣，戰士的軍裝上衣是兩個口袋並有扣），鞋子上的鞋帶繫上否，是否穿的是軍隊專供的軍球鞋或黑皮鞋等“。當時看電影或看文藝演出，醫院二所和三所的病號則也要參加，也讓康復好一些的病號們享受下軍人的精神上的待遇。當然重病號是不會讓他們參加的。病號們一般都不扎武裝帶，他們住院就是看病療養等。考慮到這些情況後，一般帶隊的人都會和二所的劉士泉排長及三所的張相安排長溝通，讓病號走在隊伍的中間，使整個隊伍整齊而一體化啊。
老部隊大院
韓幹事幫我們辦好了手續，我和戰友們乘車而進了師大院。啊——，大院己全是新嶄嶄的樓房，因下雨，並未有見到許多人，師大院裡的大操場比以前還要大，可能要大兩倍，大操場兩頭分別是師辦公大樓和師史館，操場中間有一個高大的白色旗杆，旗杆旁邊是一個二十平方米的升旗臺，有四步臺階可上到升旗臺上，升旗臺的地面上滿鋪著紅地毯，是那樣的鮮紅，鮮紅的國旗黨旗軍旗就是在這裡在162師的大院裡升起！太熟悉這個大操場了，當師醫院的隊伍來到大操場時，總要在進入前原地踏步，帶隊的一面喊著一，二，一；一面用眼睛等待著師裡的軍務參謀的手勢，當軍務參謀的手勢所指的方位，便是師醫院的看電影的位置。帶隊者，馬上先下達：立定、稍稍、立正、跑步走的組合口令；全院人員在廖均明院長和韓信忠政委的率領之下，跑步入場，當率先跑到位置的人員還必須原地繼續跑著，是踏步跑。等待後面人都跑到後、再等到帶隊者的口令方可停下腳步。緊接著帶隊人會下達立定和向前看齊等口令，最後再下達：全體注意，放凳子，坐下等分解口令，才算完成帶隊者的任務，看似簡單，做起來不易。這樣——全院人員才上下鬆了一口氣。要帶好隊，關鍵在帶隊者，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稍有不慎，師領導就站在大操場上看著，不挨批才怪！
作者
現在回想起來，帶好一個隊伍不易，十分不易。每一次師醫院剛剛入場還沒坐定，師直屬隊的各分隊就向醫院挑戰了；是用團隊的歌聲來對決著，通常地把此叫做：拉歌比賽。有時激烈程度如戰鬥一樣啊——。如防化連的自己連隊先唱完一首軍歌后，該連的指揮唱歌的人馬上就面向師醫院的唱到：師醫院，（全防化連的齊唱）來一個；指揮者又唱：來一個，（防化連的又齊唱）：師醫院。這幾句被防化連的重複唱幾次；醫院的韓政委此時就會坐不住了，因為師領導們在看著師醫院，所有的師直屬分隊也看著我們醫院，韓政委一般會將手指向我：笑謙，指揮。韓政委話因一落，我馬上站了起來，立即指揮全院唱一個軍歌，唱完之後也馬上面向防化連的唱了起來：防化連，（醫院合）：來一個；來一個呀，（醫院合）防化連——，反覆多次；當我看到了防化連的還不為所動時就組織醫院全體人員齊聲高喊並重復一句話：讓你唱，你就唱，妞妞捏捏，你不象樣——。醫院的女兵多，聲音特尖，防化連經不住這些高分貝啊，於是唱了起來了，哈哈。這樣的戰鬥，純是一種分隊於分隊的交流，也是一種戰友間的情感而長久，不分高低，不分勝負。162師醫院的許多次拉歌或指揮唱歌者，在當時的幾年裡，我應該算是指揮的最多的一個。絕不吹牛啊……！
作者哼老部隊歌
2016年12月17日、我在洛陽張相安老排長處參加162師和127師的一些戰友聚餐時，162師宣傳隊的白漢拉起了小提琴，調動了我和大家的激情，戰友們一口氣的連唱了四首歌（說打就打），（打靶歸來），（軍港之夜），（社會主義好）。本來都是唱軍歌，本打算唱《送戰友》，白漢問送戰友的過門曲是啥，我藉著酒興不加思索的回答：拉索米來都，拉索米來多……；白漢和郭亞齊說不對，這是（社會主義好）的歌曲過門；大家齊說，就唱（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國家人民地位高，反動派被打倒，帝國主義夾著尾巴逃跑了，全國人民大團結，掀起了社會主義建設高潮……。”我不但唱，而且情不自禁的不停的打著拍子，彷彿又回到了部隊，又回到了集體生活，又感覺到了一次心中的年輕人時代的再現；永遠！
從右至左：郭亞奇、白漢、張相安、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