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本8毛，最高售價10元，這個“難吃”水果居然是個難得的致富果
路花村人參果（右）和普通人參果的差別
我認識人參果的時間不長，也就這兩三年頻繁在雲南走訪的時候才接觸到的。先前的評價並不高，直到今年在石林縣西街口鎮路花村，才真正嚐到令我滿意的口感。
“石林最早種人參果是在圭山。我有一個表哥，他媳婦就是那邊的人，他先把苗引過來，第一年就種在我家對面。”
李學成在路花村已經種了20年的人參果，從最初的幾百棵發展現在的3萬多棵（約40畝），算是當地最早一批種植人參果的“吃螃蟹者”。
李學成（右）向張飛宇介紹技術方案
“當時就叫‘人參果’嗎？”我好奇這個名字的來源。
去年開始蹲點石林主營人參果的李超（雲南滇果出山供應鏈管理有限公司負責人）在分析這種原名“南美香瓜茄”的新興水果的興起原因時，很大程度上歸功於這個起源於《西遊記》的好名字，所以他順勢打造了八戒人參果的品牌，在市場上頗有影響力。
“不是，當時叫‘香豔李’，也有叫‘西番蓮’，大概在2010年前後才叫‘人參果’。”跟所有人一樣，李學成也搞不清這個名字的來龍去脈。
石林人參果的包裝
“你當時吃到人參果覺得是什麼味？”我好奇地問道。就在去年，我還調侃它為“我所找到的難吃水果之一。”
“比較腥。”李學成實事求是地說：“當時我們也不敢吃，因為從來沒見過。第一次嘗試的時候還沒成熟，咬開後這個味真的受不了，腥味太重了，根本吃不了。”
“當時種的是菜果？”我第一次接觸到人參果的時候，當地人告訴我有菜果（大紫）和圓果之分。菜果腥味較重，適合做菜；圓果腥味較輕，口感清甜，適合當水果食用。
菜果（大紫）的結果狀
“那時候的品種還不是現在的菜果，是最老的一個品種。不成熟的時候果子是綠色的，腥味很重；成熟了全部是黃的，口感比現在的圓果還好。”李學成不無遺憾地說：“但是，我們把那個品種搞丟了。”
後來我才知道，現在石林種的人參果品種叫“圓果2號”，是實生選育的品種。與最初的圓果相比，最大的不同是從幼果開始，果皮就是白的，而不是先綠後白，再轉黃。
“你們現在覺得這個人參果好吃嗎？”我還是好奇這個本應屬於蔬菜的果實是怎麼混進水果圈的。
人參果的縱切面
“還可以吧！”李學成說：“人參果有個特點，你就算吃得再多也不會拉肚子，而且比較開胃、解渴。”
這倒是真的。石林這幾天白天的溫度挺高，我可以一口氣吃下好幾個人參果，淡甜，清香，爆汁，極解渴，有一種夏日中喝雪碧的快感。
“20年前人參果賣什麼價格？”我轉而問經濟效益。
“不是賣什麼價，剛開始的時候送給人家吃，人家都不吃。”李學成說：“那時候只有我們路花村會種人參果，周邊還沒種，我們是好賣也種，不好賣也種，就這樣搞下來。”
位於路花村村口的“中國人參果之鄉”示範碑
“當時市場還不明確就開始發展了。”我詫異地問道。
“對，我們大膽地幹。”李學成說：“一直到2008年，有一個湖南老闆讓我們組織貨源，他在北京打市場。那時候我們從農戶手裡收的果子是3元/公斤，再拉到昆明中鐵快運，快遞費到北京5。9元/公斤，是這樣慢慢開啟市場的。”
也就在那年，路花村成立了石林第一家人參果專業合作社。隨後，開啟溫州市場，銷量與日俱增。人參果的種植也從路花村逐漸蔓延至整個西街口鎮，代替傳統的烤煙和玉米成為當地的農業主導產業。
路花村人參果交易市場
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以嘉興、溫州和金華三地為主的浙江市場居然成為全國人參果銷量最大的市場。
“這麼多年來人參果的價格變化大嗎？”我接著詢問道。
“價格一年好，一年不好，有波動。”李學成說：“像今年的價格比較高，前期大果的價格差不多在10元/公斤左右。因為今年種得早，3月剛種下去的時候遇到下霜，苗被凍死了，我們又重新種了一次，所以前期產量低，價格高。”
石漠化環境下種植的人參果
“種這個東西難嗎？”我對這個茄科植物充滿好奇。
“不難，把壟起好，跟種烤煙一樣，比較簡單。”李學成說。
有意思的是，當地人參果的種植幾乎照搬原來種菸草的技術方案，只是在種植密度上從原來的1200棵/畝減少到750~800棵/畝。肥料也是沿用菸草專用的複合肥，底肥一次性下20~30公斤，生長季再根據植株長勢適當補充一些高鉀複合肥。所以在張飛宇（傑士農科雲南事業部負責人）看來，目前1~2噸的畝產量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李學成（中）和張飛宇等人在探討增產技術
“現在一畝地的收益怎麼樣？跟烤煙比，哪個好一點？”我問道。
“人參果好一點，像我種得多，管理相對粗放，每畝大概有7500元的純收入。如果管得精細，畝產量能達到兩噸，純收入也能達到上萬元，成本大概在0。8元/公斤左右，不算自己的工錢。”李學成介紹道：“烤煙如果種得好，一棵的收入也能達到6~7元，一畝地種1200棵。但現在烤煙有種病，會成片成片死掉，大家都不敢種了。”
難怪，這幾年石林人參果的種植面積越來越大，今年已經達到16。9萬畝，成為全國規模最大的人參果產區。而路花村的人參果憑藉先發優勢和石漠化的生產環境，成為石林人參果的品質標杆。
種植戶臉上的笑容
“我們村在人參果還沒引過來的時候真的很窮，因為土地太瘠薄了，而且經常乾旱。現在每家每戶基本上都種了20多畝人參果，現在不窮了。”李學成開心地笑道。
這是一個特定環境造就的致富果。
2022年10月2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