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說他喜歡我,完了完了,看來王爺的腦子是真壞了
《才剛進正廳》
——————文章來源自知乎
誠王給我送首飾,我向皇帝報告他行賄。
誠王給我送鮮花,我向百姓宣傳他破壞環境。
誠王捨身救我,我連忙讓太醫看看他是不是腦子壞了,堂堂王爺居然救我這麼一個小小的言官。
結果誠王說他沒病,只是喜歡我?
完了完了,看來王爺的腦子是真壞了。
1
太子之位久懸,立儲一事常被催促,皇帝終於下定決心,要於半年後在五個皇子中選出一位繼承大統。
國本事大、不容有偏,所以皇帝特選拔了五名言官,送往每位皇子的府邸,用以考察、記錄皇子的品行,監察結果自然也會成為是否有資格繼位的重要判決標準。
而我是朝中晉升最快的言官,更是出了名的鐵面娘子,便被皇帝派去了二皇子——誠王的府上。
這誠王母族勢大,本是立儲的熱門人物,但相較於皇位,更被人津津樂道的,卻是他那無盡的風流韻事。
因長相英俊、行事瀟灑,誠王每每出門都是受著擲果盈車的待遇。
自他到了成婚的年紀,更是有無數名門貴女立下非他不嫁的誓言。
其中丞相之女、貴妃侄女還有胡大將軍的嫡親妹妹,這三人還曾為了他爭風吃醋,不惜拋下顏面、於宮中宴席上大打出手。
偏偏這樣的風流少年,到現在仍是孤身一人,其中的蹊蹺雖無人知曉,但必然是極其曲折旖旎。
我不是個喜歡招惹麻煩的人,所以在進誠王府門之前就暗暗告誡自己,此行乃是受皇命所託,一定要謹言慎行、嚴苛記錄,千萬不能對誠王動不該動的心思,更不能與誠王扯上任何不該有的關係。
可是,我剛走進正廳就被誠王一把抱住了。
這,這是要鬧哪樣啊?
2
我被誠王這突如其來的一個擁抱弄得發矇,幾欲推開他,卻發現推不動。
他的胸膛實在是太結實了些,雖然五官是堪比女人的精緻,面板也是吹彈可破的細嫩,但這身體絕對是純純的耐造硬漢風格,別說我個弱女子了,怕是幾個大男人也沒法將他如何。
幸而誠王雖是抱著我,手腳倒是規矩得很,而且沒過一會兒便鬆開了,只是牽起我的手對著座上之人朗聲道:
「並非本王推脫,只是本王已有婚約,這便是本王未過門的妻子。」
啥?妻子?婚約?我怎麼不知道?
我可是正經的黃花大閨女,而且還是聖上特派的言官,豈能被扣上這樣的帽子!
正想辦法費力掙脫那隻大手呢,卻看到誠王微微彎下腰,極薄的嘴唇微張、附在我耳邊輕聲說出了七個字:「李將軍是我舅舅。」
這七個字猶如五雷轟頂一般,我愣在原地,只能任由誠王捏著我的手,陪同他一起將前來提親的人送了出去。
我並非畏懼權勢,也不是貪戀男色,只是這李將軍,是我心中的一根刺。
3
三年前,我剛入朝為官,因女子上朝堂極為罕見,我便想為天下女人爭一口氣,所以行事參奏都頗為激進,力求能夠得到皇帝的賞識。
那時恰逢李將軍得勝歸來,宴席場面極其鋪張,我便自請接下了監察這塊燙手山芋的任務,並在摺子中寫下了李將軍逾制歡慶,竟然在席面上使用了只有宮宴才能用的金器,恐有不臣之心。
這摺子一出,皇帝震怒,以李將軍目無禮法、恃寵而驕為由,將其貶出京城、駐守邊疆,此生非詔不得入京半步。
而我也一舉成名,成為言官之首,得了個鐵面娘子的稱號。
但其實,李將軍那場慶功宴上用的並非金器,而是與金器極其相似的鎏金銅器,而且這銅器還是皇帝親賜,根本算不得僭越。
可是等我發現自己寫錯了摺子時已經晚了,李將軍早已出京。
為了這件事,我愧疚了整整三年,每每想起都難以入眠。
現在誠王把這事在我面前挑明,我倒覺得無比放鬆,於是脖子一橫,對著誠王招呼:
「李將軍之事是我失察,是要去殿前分說,又或者讓我下獄,都可以。總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誰知誠王突然笑了起來,眼睛彎彎如弦月,一副溫柔爽朗的模樣:「什麼下獄,殺啊剮啊的,我怎麼捨得?」
我一愣,他突然湊近,臉上的笑意更濃:「我只要你嫁給我就好。」
什麼???
4
誠王是瘋了,還是擱這兒佔我便宜呢?
我正猶豫著該不該拿起一旁的名貴花瓶砸他個頭破血流、以捍衛自己的尊嚴時,他突然又變得正經起來:
「你也瞧見了,我雖貴為王爺,卻是俗事纏身。反正你是要日日陪在我身邊、記錄我的言行,順便裝一下我的紅顏知己、勸退幾個媒人,應該也無妨吧?」
這誠王,為何要把替他擋桃花這種事,說得那麼曖昧不清,簡直一副風月場上的紈絝做派!
不過,若是裝紅顏知己,怕是會有損我的名聲,我正準備拒絕,卻聽到他嘟囔:「我認識的女子其實很少,你若是不願意幫我,那我怕是要被那些媒人煩死。若是舅舅還在京城就好了,一杆長槍立在那兒,哪個敢貿貿然上門……」
我拒絕的話就這麼被堵在了喉嚨處,算了,反正我終歸是欠誠王一個大人情,他既沒逼我亂寫奏摺,也沒恐嚇我請辭,只不過是讓我幫個無關痛癢的忙,倒也不算過分。
誰知我剛點點頭,誠王突然將我一把抱起,原地轉了三個圈後高呼:「謝謝言兒!」
「王爺自重!請叫我吳言,而且,你以後要是再隨便抱我,我就寫摺子說你調戲良家婦女!」
我被放下後,紅著臉跌跌撞撞逃出了門,心裡想著將來一定要找機會參他一本!
5
只是我和誠王稍有接觸之後就發現,我是不會參他一本的。
因為我需要參的是一摞子!本子需要成堆成堆地搬到皇帝面前去!
你們見過哪個皇子稱病不上朝,居然是溜去喝花酒的?
喝花酒就算了,居然還拉著我一起去!
我一個身著朝服的女言官,竟然要和那些歌姬們坐在一起,更可氣的是她們還嘲笑我沒有女人味?說我冷著臉看上去活像個男人!
什麼叫女人味?難道就是如絲蘿般做小伏低?必須要穿那些顏色豔麗的衣服才叫嬌俏,必須要彎著腰賠笑才叫柔美?
我氣呼呼地拿著筆狂寫奏摺,而誠王突然端起一杯酒,走過來問我是不是不服氣?
「無聊。」我瞪了他一眼,誰知他卻幽幽地笑起來,問我敢不敢換上和歌姬一樣的衣裙,比一比到底誰更令人心動。
「我為什麼要比?」誠王狂傲無禮,這一條我在摺子上寫了十一遍,在我寫第十二遍的時候,誠王突然挑起我的下巴,眯著眼睛略帶醉意而又十分挑釁地問我:
「你不敢?你怕輸,對不對?」
「我怕輸?笑話!拿衣裙來!」
6
楚館裡的姑娘因要取悅客人,這衣裙自然也是格外凸顯身段,再加上那繽紛豔麗的色彩與薄可見肉的衣料,我實在是不敢穿上身。
幸好一旁有套天藍色衣裳,不僅顏色淡雅,做工也更精緻些,換上之後,竟然是格外地合身。
我常年只著官服,已許久未穿裙裝,這衣服一換,倒確實比剛剛活潑明媚了許多。
而那些歌姬也不是什麼壞人,見我換了裙子卻沒換髮型,竟然還幫我綰起了發,順便還給我上了一個淡淡的妝。
等到我重新出現在誠王面前時,他手裡的杯子竟然直直地掉在了地上。
「是不好看嗎?」我疑惑著轉了個圈,卻看到誠王表情凝重地嚥了咽口水,完全沒了平日裡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難不成是真的不好看?可我剛剛照鏡子時,覺得還不錯,雖不是傾國傾城,但怎麼著也算得上是清雅,不至於連句評語都不想給吧。
我有些懊惱地推開門,準備回去換衣服,誰知一出去就撞上了別的客人。
「抱歉。」我微微欠身施禮,卻被那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好嬌俏的小娘子,是新來的頭牌嗎?陪大爺我喝兩杯吧?」
7
找死嗎?我可是朝廷命官,這狗東西居然敢拉我的手!
我正掙扎著要喊人,只見一道身影利落出現,然後一腳就將那人踹得滾下了樓。
「你沒事吧?」誠王皺著眉問我,神情是我從未見過的嚴肅認真,我被問得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搖頭。
「那醉漢敢動本王的人,拖出去,打二十棍!」
說完,誠王拉著我出了酒樓,在那男人的哀嚎聲之中,將我帶上了一艘花船。
「你不會是還要喝酒吧?」我忍不住搖頭嘆氣,按他這麼胡鬧下去,每天寫批鬥他的摺子都能累死我。
可誠王沒說話,我望望四周,才發現這雖是花船,上面卻沒有那些歌舞伎,很是清淨。
我疑惑誠王要做什麼,他卻拿出一條帕子塞進我手裡:「我已經叫人去備水了,你且等等。」
「備水?」這誠王不會是覺得,我被一個醉漢摸了摸手,就認為自己髒了,要哭哭啼啼、尋死覓活吧?
「我只是怕你覺得心裡不痛快、想要洗洗手,絕無別的意思。」誠王一改平日裡的風流模樣、變得話多且拘謹,我不由得有點想笑。
船窗外點點燈火裝飾著湖面,是說不出的寧靜與安心,我一時沒控制住,問了一個本不該我問的問題:
「你為什麼一直不成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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