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匠給荒墳除草,打盹時夢見少女:夜裡睡覺口含大蒜

故事發生在唐朝顯慶年間,揚州府有一個名叫劉二魁的小木匠。劉二魁的父母都是農戶,世代積貧,為了能夠讓劉二魁長大了有出息,他們將劉二魁送到當地老木匠魯金壽家中學習手藝。魯金壽自稱是魯班的後人,木匠手藝頗為了得,但是魯金壽人品不怎麼樣,為人十分吝嗇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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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二魁跟隨他學藝三年,每天就是砍柴挑水乾雜活,魯金壽做工的時候,從不讓他在一旁偷看。一日,劉二魁照例上山砍柴,中間累了的時候,在一塊光滑的石板上乘涼。等劉二魁起身的時候,大吃一驚,自己坐的分明就是一塊墓碑,只是不知為何倒在地上。劉二魁仔細看了一看墓碑後面,有個長滿草的小土堆,應該就是墓主人的墳塋了。

劉二魁心生感慨,不知道這墓主人的後人還在不在,為何墓地荒涼成這般。他拿出隨身帶的鐮刀,將墳頭上的雜草清理乾淨,然後又將墓碑重新豎起。劉二魁看到,那墓碑上寫著:“周仕城之女周鶯鶯之墓。”劉二魁不禁感慨,真是世事無常,這周仕城原本是揚州首富,揚州人都知道他有個女兒名叫周鶯鶯,愛若掌上明珠。

周鶯鶯長得十分美貌,不少男子上門提親,然而紅顏多薄命,在周鶯鶯十五歲那年突然得病死了,次年周仕城因為得罪官府被抄家問斬。劉二魁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這些事情他都是聽說過的,沒想到曾經叱詫揚州的周家,最後竟落了這個結局。劉二魁將自己帶的幹餅放在墓碑前,算是祭拜一下這個從未謀面的可憐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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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二魁接著上山砍柴,到了中午的時候,劉二魁在一棵樹下打盹。就在劉二魁睡得恍恍惚惚的時候,一個姑娘飄然而至,來到劉二魁的跟前,那女子飄飄下拜說道:“多謝公子今日幫我除去墳頭草,將來鶯鶯定有重報,公子且記一件事,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要口含大蒜。”說罷,女子轉身離去,劉二魁起身去追,沒想到一下撞到了樹上,劉二魁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在夢遊。

傍晚,劉二魁回到魯金壽家中,魯金壽連忙喊劉二魁說道:“二魁,柴草先放那,我在外地接了一個急活,咱們趁夜出發,到時能掙不少錢。”就這樣,劉二魁連飯都沒有吃,便跟著師傅魯金壽匆匆啟程。就在兩人行了大概有幾十里路程時,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兩人提的油燈也被雨水澆滅。

兩人看見前方不遠處有間客棧,魯金壽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今晚咱倆是無法趕路了,咱們就在這客棧先借宿一宿吧。”兩人敲開店門,開門的是一個老婦,魯金壽說道:“店家可否還有客房?”那老婦說道:“客房倒是還有一間,不過不知道你們是否願意住?”魯金壽說道:“瞧您這話說的,外面下那麼大的雨,只要有房間住就行,我們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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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說道:“你們先看看再說吧,倘若你們願意住的話,我收你們半價的房錢就行。”老婦將兩人帶進一間偏房,只見裡面有三張床,最裡面的那張床蓋著什麼東西。老婦說道:“昨天我這來了一個客商,他帶著女兒來這投宿,結果他女兒病死,如今那客商去城裡買棺材去了,估計明天才能回來,最裡面那張床上躺的就是那客商女兒的屍體,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就在這先將就一宿。”

魯金壽平日在家也經常接觸紅白喜事,對死人並不感覺到害怕,他走到裡面將女子身上的鋪蓋撩開,只見一個長相美貌的女子躺在床上,面色慘白如紙。魯金壽暗暗說道:“這麼標緻的一個姑娘,死了可惜了。”魯金壽當地對老婦說道:“我們今晚就住這間了。”劉二魁此時餓得肚子咕嚕亂叫,那老婦說道:“灶臺還有些油餅,你要不要吃?你吃的話我給你拿過來。”

劉二魁點了點頭,然後似乎又想起什麼來,說道:“掌櫃的,你們這有蒜沒,我吃餅喜歡就著大蒜。”老婦也很熱情,說道:“有,我這就給你拿。”劉二魁吃過餅之後,便鑽進被窩裡睡了,他把吃餅剩下的大蒜,拿出幾顆塞到自己嘴裡。約莫到了三更時分,劉二魁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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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探出頭來一看,正看到魯金壽躡手躡腳來到女屍旁邊,就在魯金壽準備親吻女屍的一瞬間,那女屍突然張開大嘴,咬住魯金壽的脖子,魯金壽血流如注,趴在床上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女屍從床上坐起,緩緩來到劉二魁的跟前。劉二魁嚇得屏住呼吸,但是當女屍來到劉二魁跟前時,濃重的血腥味還是讓忍不住想嘔。

當劉二魁忍不住吐氣的時候,一口大蒜噴在了女屍的臉上。女屍嚇得又蹦又跳,劉二魁趁此機會,連衣服都沒有穿,急忙跑出院外。劉二魁不敢喊那老婦,生怕老婦和女屍是一夥的,就在劉二魁遲疑的剎那,女屍從屋內衝了出來,劉二魁見大門是虛掩著的,也不顧外面風大雨大,朝山上跑去。

那女屍像是追捕獵物的野狗一般,在後面窮追不捨,劉二魁幾次險些墜落山崖。不知跑了多久,劉二魁見前方有亮光,原來是一處道觀,劉二魁瘋狂砸門,從裡面出來一個小道童。劉二魁大喊救命,就在這時,從裡面出來一個老道,看到劉二魁身後的女屍,抓一把糯米撒了過去,那女屍就像是中了槍一般,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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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上前摸了一下女屍的脈搏,又翻看了女屍的眼皮,說道:“沒想到竟然有人用這麼陰毒的招數。”劉二魁問道:“道長,這個女子為何這般,剛才她不但將我師傅咬死,我也險些喪命,她像個發了瘋的野狗一般追我。”老道說道:“這女子應該是得罪了什麼人,被人用邪術攝了魂,如今她就是行屍走肉。”

劉二魁見那女子不似一個壞人,於是說道:“既然道長知道此術,定然有破解的辦法。”老道說道:“道門中人理應救死扶傷,除暴安良。但是想要將她的魂魄召回,需要有童男血畫符。”劉二魁說道:“我就是童男,道長但取無妨,只要能救下這姑娘。”老道將劉二魁的手指劃破,然後畫了一道符,當老道將符紙點燃,片刻之後女子恢復了意識。

那女子如同做了一場噩夢一般,當她得知是劉二魁和老道救了自己,心中十分感激。劉二魁這才得知,女子名叫桃花,她父親是一個綢緞商人名叫陶安公。劉二魁辭別老道,帶著桃花下山回到客棧。等他們兩人回到客棧時,已經天光大亮,當時客棧圍滿了人,眾人議論紛紛,女屍不見了蹤影,老木匠被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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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劉二魁帶著桃花回來,眾人都以為見到了鬼,嚇得四散而逃。當時桃花的父親陶安公也回來了,他幾步走到跟前,說道:“桃花,你好了?”桃花點了點頭,並說道:“都是這位劉公子和山上的一位道爺救了我。”當荷花講到自己被攝魂的事時,陶安公這才明白過來,定是他生意上的同行下的手腳。

陶安公見劉二魁忠厚老實,而且又是桃花的救命恩人,便把女兒許配給他。然後又給了劉二魁一百兩銀子,作為魯金壽的喪葬費用。陶安公又拿出不少銀子,給山上那位道爺捐了香火。等陶安公回到老家,這才得知有一個經常跟自己對著幹的同行,突然暴斃而亡。算起來,他死的那天,正是老道幫桃花解咒之日,想必是那同行遭了天譴報應。

自那以後,劉二魁便跟著陶安公學做生意,後來繼承了陶家的家業。婚後次年,桃花為劉二魁生下一個女兒,劉二魁越看越像當年夢見的周鶯鶯。又過了兩年,桃花生下一對雙胞胎兒子,劉二魁讓兩個兒子一個姓陶,一個姓劉,以此延續兩家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