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一生不再吃蘋果

一

說起蘋果，是最大眾的水果，甜，脆而且品種多，但我，幾十年來再沒有吃過蘋果。

因為一個人，一個好兄弟。

他叫陸文，剛工作時睡在一個大通鋪，因為上一代都是從東北那嘎瘩支邊來雲南的，一見如故。

陸文胖墩墩的，特別能吃，當時定量每月四十斤最多二十天，他就沒飯票了，最後十天用我的飯票一起吃到月底。一直持續了一年。誰讓他比我大三歲還叫我哥呢！

一年後，我調到機關工作，每月都要省十斤糧票給他。每到月底，機關放一次露天電影，是他最開心的日子。來的早了，就在我住的門口，撿一塊木頭呆呆坐著，誰也不理。

看完電影，他照例不回去，說是陪我嘮嗑，因為只有一張小床，我讓過，他從不睡，就守在爐火前坐半夜，要添柴，不然，爐火半夜就滅了。

二

有兩個月沒見他了，我問他們場長，告訴我，陸文有精神疾病，家族遺傳，回家治療去了。

有一天，下班有點晚，走到門口，看到兩個人影坐在地上，走近一看，真是陸文。還有他爸。

他有點傻傻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蘋果，那年代真是稀罕東西呢！

他爸在旁邊說到，“小文在醫院治病，剛有些清醒，非要來給你送個蘋果，不來就吵鬧，這不，我只有陪他來”。

接過蘋果，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三

又過了半年。

下班後，快到住的門口，有一人坐著，走近一看，是陸文他爸。

喊了聲“叔，你怎麼來了”

他沒言語，慢慢從囗袋裡拿出個蘋果，遞給我。

說道，“小文走了，犯病時淹死的。他清醒時，一直說，還要來給你送個蘋果，我這當爸的替他完成心願”

我嚎啕大哭。

後記，那年，我還不到18歲

失去了比我長三歲的親兄弟

那個年齡，經歷了生死離別

未來好多年，再沒吃過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