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山這個地方有一處600年曆史的古民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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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河鎮天子崗村的深山中,有一處明代的古民居群落。京山其他地方的古民居建造年代多在清朝,比如永興南莊的易家老宅,建在清朝中期。宋河鎮的這處古民居,年代更加久遠,建於元末明初,距今已經有六百多年曆史,儲存到現在委實不容易。

看官們也許會問,老王你咋肯定這裡的老屋是明朝時的呢?有沒有史籍記載?很遺憾,沒有。但老王寫文也是寫史,自我標榜是民間寫史,講究不妄言,沒有根據的話不會亂說。我將在下文中拿出有力證據,證明古民居是明朝前期的建築。

古民居在天子崗村三組,離鎮區有20多里路,地處偏僻,山道崎嶇難行。這裡四面環山,風景秀麗,確實是宜居寶地。

老王運氣很好,找到一位出生在當地的文友,作為嚮導,陪同一起前往。出宋河鎮北上,經過鮑河、張關村,一路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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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河村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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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徑劉畈水庫乾渠渡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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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天子崗村了,這就是該村的標誌性景點——天子崗。宋河有名的傳說“挖斷天子崗,氣死白竹園”,說的就是這地方的有趣故事。本文末會附上這段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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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開的公路,勉強能通車,以前更加難走。在遙遠的古代,只有能走人和騾馬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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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一座古代拱橋,全是石頭壘砌而成,沒有任何石灰、水泥等粘結材料,不知道使用了多少年,現在還完好無損。文友說,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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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到了。只見群山掩映中,古民居的輪廓若隱若現。這時候是清晨,太陽初升。老屋坐西朝東,太陽從門口的大山後升起,老屋處在山的陰影裡。

文友介紹,這裡叫土地嶺,我們面前是這裡最古老的民居——“斜大門”。因為大門朝向是歪斜的,因而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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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來看,這大門確實樣式甚奇,似乎不是正門,是偏門。門樓高聳,很有氣勢。文友介紹說,這屋建築時是特意看了風水的,有意開門對著兩山之間,是“龍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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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裡往外看,確實正對著的是山間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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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兩顆古檀樹,總有幾百年樹齡了。兩樹相對而立,排列齊整,應是人為種植的。僅就樹齡來猜測,老屋年代也很古老。這老屋四面環山,從南邊的山口進來,很隱秘,可見在古代確實是遠避兵禍的絕佳之地。文友介紹,這村的人都是陳姓,族譜記載,先祖是元末大亂時從江西瑞安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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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門框,上面似乎是八卦圖案。文友說,這種材質的石頭,本地不產,應該是山外來的。這麼重的東西,這麼難走的小路,那時候完全靠牲口,想象不出是怎麼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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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樓上的木質遮擋板,文友說這叫“鼓皮”。不知道起什麼作用,完全只能裝飾,沒有實用功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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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裡面的建築,石頭砌牆,上面是土磚,橫樑全部是杉樹,並不是本地的,是湖南產的,有名的“湘杉”。古時候,京山的有錢人家造房子,木料從湖南採購。水路運輸,從洞庭湖放木排,溯長江而上,經府河、大富水,到宋河上岸,再用騾馬運進山。路途遙遠,舟車勞頓,想是價值不菲。

事實上,這戶陳姓人家確實有錢。造斜大門的老祖,人稱“陳百萬”,錢多得不要不要的。他去三陽店趕集,滿街逛,商戶見他是山裡人,說你看什麼看,看了買得起麼?惹得陳百萬大怒,說我可以連買三天,你這街上的狗屎我都可以買完!

果然,第二天陳百萬用騾馬馱來銅錢,在街上見物就買,令小看他的商家瞠目結舌!很是風光了一把。

文友介紹說,如今宋河、坪壩等地的陳氏,都是從這裡出去,開枝散葉的。都是一處處大村子,成百上千的人口。從人口繁衍到一定規模需要的時間來看,這裡的老屋確實有年頭了。

陳氏的字派是“世代忠良、永立宗光,克登祖義、天賜佳章……”。宋河、坪壩、羅店等地熟悉陳氏的朋友可以驗證一下,看身邊的該支派的陳姓朋友是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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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角度,從南往北看斜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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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碾盤,似乎在展示舊時的生活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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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大門南邊,又是一棟老屋。門面規整,還有人居住。也是石頭門框,圖案和斜大門不同,非常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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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來,先看到太陽光從天井照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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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內景和老屋的主人。這位陳老人說,先祖陳百萬,家裡的銅錢多得不得了,在屋後的陽溝裡埋著,隨便用泥巴糊住,就算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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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為了驗證老人的話,我們在老屋的外牆上看到了許多栓馬樁,有木質的也有鐵質的,這是當年系騾馬用的。類似今天的停車位。有很多騾馬,當然算有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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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兩處老宅,文友說,還有一處老宅,規模較大,儲存也相對完好。在斜大門的北邊。因是逆光拍攝,比較模糊,您將就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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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兩側是文革時期的標語,這個現在都算是稀罕物了。難得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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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扣柴扉久不開。良久,有一老婆婆出來了。這戶也是陳姓人家,老婆婆姓丁,是坪壩那邊嫁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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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是天井,中門前是兩根木柱,接地的部分是石頭基礎,這個叫“磉磴”。農村人為了孩子好養活,多以賤物取名,好多孩子都叫“磉磴”,即是此物。千萬年不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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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磉磴”上雕刻的圖案。宋河有一位姓高的北大社會學教授,是費孝通的弟子。他多次來觀摩老屋,據他說,這種圖案是明朝早期的雕刻風格。就此看,這裡的民居確實是明朝的了。這就是我說的老屋年代的明證。

高教授還有意出資購買這對石“磉磴”,丁婆婆問你能出多少錢?能不能把這座老宅修復保護?高教授聽了笑笑,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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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門的簡陋不同,中門有精美的雕花,顯示主人是有錢之家。古人內斂,不願炫富,有錢藏在裡面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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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製門窗上的雕花,美輪美奐,而又各有特色,拍攝記錄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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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中門後,站在中廳裡,可以看到後面還有一進,是天井和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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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井側面的廂房,老屋的男主人和文友在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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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井側面的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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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廚房內的設施。兩老都年屆八十了,來日無多,不知道他們仙去後,這老屋結局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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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裡的地面,是青磚,歲月滄桑,磨損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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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後門即是高山,有成材的杉樹,後面的山牆雖然古舊,仍然完好,可以見到,石頭間銜接用的石灰,可能摻了糯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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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我爬上後山,見霧氣瀰漫中,屋瓦儼然,這瓦也是舊時的布瓦,如今可能沒地方生產了,壞了沒處調換。據老屋主人說,前些年請人上屋撿瓦,見到瓦上面還有“永樂××年”字樣。永樂年間是1400年代,距今真的有600多年了,令人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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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北,是一座老屋基。文友介紹,上面原來也有老屋,現在已經倒塌,了無蹤跡。陳氏族譜上記載,晚清時候,這所房子因為風水地勢不佳,一般人不敢居住,後來分配給族中的一位秀才。認為他有功名在身,能壓得住,但住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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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汪清泉從山上流下,水極清澈,有山有水,古人選擇居住地真的很用心。看來,所謂風水,在地理科學上,是有道理的。文友說,別看現在只有幾個老人居住,這土地嶺上世紀鼎盛時,住著好多戶人家,人口上百。這裡確實出人才,恢復高考後,從這裡考出去五六個大中專學生,其中一個上了北大,現在是美國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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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北,靠山邊是用石頭壘砌的臺階,這是往坪壩去的山路。翻過這座山,過去是坪壩鎮的紅陽村。陳姓先祖,趕坪壩集,在山的背面,同樣用石頭壘砌的山路。這裡雖然屬於宋河,但卻是坪壩口音。文友說,天子崗村有8個村民小組,其中有5個小組的村民說坪壩方言。相隔咫尺,口音各異,方言的傳播到底有什麼規律,這是個有趣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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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說再見的時候了。我忽然見老屋牆壁上的標語“要給子孫後代多創物質和精神財富!”不知道是哪個時期留下的。古民居確實先人創造的物質財富,同時也是精神財富,古建築是凝固的歷史和文化。可是,照目前的狀況看,這些財富還能留存幾年呢?

我想,老屋和周圍的山水,是人類宜居的好選擇。如有哪個有實力的有心人買下,整治一番,可以作為度假的別墅,何其美哉。老屋也能長久於世,多好!

此議可行,此處老屋不算文物,應該可以買賣的。

附:《挖斷天子崗,氣死白竹園》

天子崗在宋河鎮東北方向,距離集鎮十餘公里。這裡人傑地靈,名人薈萃,物產豐富。

“挖斷天子崗,氣死白竹園”從何而來?公元17年,京山新市人王匡、王鳳揭竿而起,發動了我國曆史上第二次農民大起義——綠林起義,王莽政權岌岌可危。信奉風水八卦的王莽,渴求神靈保佑,速傳相術大師測算國運如何。大師根據王莽生辰八字掐算後,臉色頓時大變,直呼:將有真龍天子出世來改朝換代!王莽嚇得呆若木雞,忙問是否有術可治?相術高人夜觀天象,見五彩氣運生在楚天荊地,便回奏道:只要斷其真龍天子所在的風水龍脈,讓之難成氣候,則可穩坐天下。王莽如找到救命稻草,忙鄭重承諾:若能以法相破,朕將賜你良田百畝,綢緞千匹,黃金萬兩。

相術大師領旨後,速赴荊楚之地尋找。到達目的地後,各種法術使盡,連風水定位羅盤也失靈,徒勞三月有餘,具體方位難以確定。高人後用一計,扮成雲遊四方的貨郎,繼續明察暗訪。當他來到宋河鎮白竹園時,驚歎這是一片風水寶地。相術大師觀看後,嘆息道:風水雖好,不足以成王氣。其斷定宋河一帶藏龍臥虎,於是在方圓十里開外仔細找尋。

數日後,相術大師探至距白竹園十五里地的王家衝,打聽到一件蹊蹺之事:王姓人家養的一條黑犬,終日廝守宅院前後,對行人不聞不問,更奇怪的是,一朵祥雲終日將黑犬籠罩,狗走雲移。鄰居講該現象已兩年有餘。而王家主婦有孕近三載仍未分娩,當地人暗議:一定是懷的“怪胎”。大師至此幡然醒悟:風水定位羅盤失靈,原是黑狗與烏雲在作怪。他長噓一口氣後,又施一計,以與狗結伴為由,用高價把它買走,很快便狠心毒死,祥雲隨即散去。再用羅盤測得龍脈就在王家後山上,又經仔細觀察,發現此山脈自大洪山而來,氣勢非凡,雄偉獨特,像一條正欲騰飛的巨龍。

相術大師滿載而歸地回朝啟奏,王莽遂令將王姓人家趕盡殺絕。高人相勸:只要龍脈在,真龍天子遲早要出世,只有斷其龍脈,損其風水,才難以成氣候。於是,王莽傳令地方官,徵用民工十萬,來挖斷此山脈。一月有餘,山風絲毫無損,原來是白天挖,晚上長。民工怨聲載道,高人無計可施,急得夜不能寐。一日深夜,高人在外苦思冥想之時,忽聽到地下有人細語,其悄悄竊聽,好像說的是:不怕你千人鏟萬人挖,只怕七丈長的鐵釘從中打。

相術高人如獲至寶,速命鐵匠打一七丈長釘子,朝此山脈正中間打了下去,隨之地下湧出一股鮮血。其後僅用十餘天便把這條山崗挖斷了,山下王家災難也來臨了。一日,孕婦走路被石頭絆倒,胎兒夭折,母親也命赴黃泉。三個月後,白竹園吳姓人家產下一子,生下來就會說話,求其父去王家衝,問天子降生後的情況。吳父甚感奇怪,前往打聽後告知:無天子問世,只聞王家夫人懷孕三年後,因動胎氣,三月前母子已雙亡。

原來,懷龍胎得三年六個月,故王家之子出生之後必是天子無疑,而吳家兒郎則是輔佐天子的大臣,專為出世天子而生。孩兒聽後大驚,悲痛不已,頓時氣絕身亡。未過幾日,上百畝的白竹園在一陣炸雷暴雨之中,碗口般的竹子根根劈破,茂盛的白竹園被毀之一旦。

後來,當地百姓為紀念這處龍虎孕育之地,把曾挖過的山崗稱為天子崗,王家衝建一天子寺,後山命名為王子寨,山上修了香山寺,白竹園建立白竹村,地名一直沿用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