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筆下的故事是什麼樣的呢?

西貝《路人》:可一想到終將是你的路人, 便覺得,淪為整個世界的路人。風雖大,都繞過我靈魂。

唐映楓《途中》:趟出這篇枯寂,就趟過生長;遇見風起水浪,就遇過虛妄;忍住頃刻回望,就忍過棲恍。去過遠方,所以不再相信遠方。

季羨林:孤獨是一盞燈,照著我手上的書。書上的字連成句子,一個比一個溫暖,可是我卻一頁未翻,望著書的留白出神。突然凍的一個哆嗦,才發現自己該睡覺了。我不開燈,又沉默地站在窗前,看暗夜漸漸織上天空,織上對面的屋頂。

里爾克《馬爾特手記》:我看到自己躺在有護欄的小床上,不知怎地我模模糊糊地預料到,這就是生活:充滿極其不尋常的東西,它們只對一個人有意義,且不可言說。我心中漸漸升起了一種悲傷而沉重的驕傲。我想象著將要怎樣浪跡四方,內心充實,卻沉默不語。我對成年人有了強烈的同情。

太宰治《斜陽》:去年,不曾有過什麼事情;前年,不曾有過什麼事情;大前年,也不曾有過什麼事情。

徐再思《水仙子·夜雨》:一聲梧葉一聲秋,一點芭蕉一點愁。三更歸夢三更後。落燈花,棋未收。嘆新豐孤館淹留。枕上十年事,江南二老憂,都到心頭。

加繆:一個人只要學會了回憶,就再不會孤獨,哪怕只在世上生活一日,你也能毫無困難地,憑回憶在囚籠中獨處百年。

朱天文《荒人手記》:我以我赤裸之身做為人界,所可接受最敗倫道行的底線。在我之上,從黑暗到光亮,人慾縱橫,色相馳騁。在我之下,除了深淵,還是深淵。

林語堂《我也不想這樣》:其實孤獨兩個字拆開看吧,有小孩,有水果,有走獸,有蚊蠅,足以撐起一整個盛夏傍晚的巷子口,熙熙攘攘,人味十足。稚兒擎瓜柳棚下,細犬逐蝶深巷中,人間繁華多笑語,惟我空餘兩鬢風。孩童水果貓狗飛蝶當然熱鬧,可都和你無關,這就叫孤獨。

席慕蓉《獨白》:在一回首間,才忽然發現,原來,我一生的種種努力,不過只為了周遭的人對我滿意而已。為了博得他人的稱許與微笑,我戰戰兢兢地將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走到途中才忽然發現,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周國平《尼采:在世紀的轉折點上》:無聊是一顆空虛的心靈尋求消遣而不可得,它是喜劇性的。寂寞是尋求普通的人間溫暖而不可得,它是中性的。然而,人們往往將它們混淆,甚至以無聊冒充孤獨。

“我孤獨了”,“啊,你配嗎?”

切·格瓦拉:我走上了一條比記憶還要長的路。陪伴著我的,是朝聖者般的孤獨。我臉上帶著微笑,心中卻充滿悲苦。

三毛《夢裡花落知多少》:你說,Echo,你會一個人過日子嗎?我想反問你,你聽說過有誰,在這個世界,不是孤獨地生,不是孤獨地死?有誰?

楊絳《我們仨》:一九九七年早春,阿瑗去世。一九九八年歲末,鍾書去世。我們三人就此失散了。就這麼輕易地失散了。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現在,只剩下了我一人。

餘華《活著》:老人和牛漸漸遠去,我聽到老人粗啞的嗓音在遠處傳來,他的歌聲在空曠的傍晚像風一樣飄揚,老人唱到——少年去遊蕩,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加西亞·馬爾克斯《百年孤獨》:過去都是假的,回憶是一條沒有歸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無法復原,即使最狂熱最堅貞的愛情,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種瞬息即逝的現實,唯有孤獨永恆。

《國民老課本》:三隻牛吃草,一隻羊也吃草,一隻羊不吃草,它看著花。

魯迅《孔乙己》:“你讀過書麼?”我略略點一點頭。“茴香豆的茴字,怎樣寫的?”“……回字有四樣寫法,你知道麼?”

我夢見暮年時的自己,佝僂著背,衣衫襤褸,走在一條去往地獄的泥濘路,一生的罪惡,一幀一幀浮現。童年的乖戾,少年的孤傲,中年的荒唐。如刺刃,似冰錐,割破時光,血脈噴張。生途淬凝為塵,風吹即散。可是往來光景盡是虛無,淺笑輕顰,夢不過一場落花。不必,不必記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