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外問政”的隋文帝皇后獨孤氏,是仁還是妒?
作者:陳二虎
一、楊堅廢北周
話說北周宣帝宇文贇死了,內史上大夫鄭譯與小御正劉昉矯詔:以楊堅知中外兵馬事,輔佐年僅八歲的周靜帝宇文衍。
那麼,這個楊堅何人?
楊堅是北周開國功臣,大司空、隋國公楊忠的兒子,生得一表人材,“龍額”奇偉,他的女兒是周宣帝的皇后,於是,楊堅總攬朝政。
但許多人知道這遺詔有假,相州總管尉遲迥與其侄青州總管尉遲勤聯合十四座州城反對楊堅,魏、趙數十萬兵馬也與楊堅所在的長安地區相抗衡。
(右為楊堅)
楊堅是個雄才大略的人,鎮定自如,用心革除宣帝時的暴政,注重民生,拉籠人心,制定《刑書要制》頒行,穩定了局勢,然後任命上柱國韋孝寬為行軍元帥,討伐尉遲迥。尉遲迥兵敗自殺,靜帝進爵封楊堅為王。
此時,楊堅的老婆獨孤氏派親信對楊堅說:“大事已經如此。騎獸之勢,已不得下。”意思是說:勢在必行,取代靜帝宇文衍,自己當皇帝。
於是,與親信策劃了一幕禪讓的“盛典”,稱帝,國號,隋,即隋文帝。封妻子獨孤氏為皇后。
二、閣外聽政的獨孤氏
那麼,這個獨孤氏又是何許人也?
是北周大司馬,河內公獨孤信的小女兒,十四歲嫁給楊堅,深得楊堅寵愛。
獨孤氏有著明確的政治意識與非凡的才幹,楊堅當了皇帝,每次上朝,獨孤氏都要與楊堅共同乘輦上朝,只是到了議政閣門前,她才讓楊堅一人前行,她在閣外守候,並且讓宦官隨時將楊堅處理政事的情況,及時向她彙報。
她覺得有處理不當的地方,就把自己的想法立即讓宦官轉告;如一時想不好,事後經過思考成熟,進行勸諫。
這雖有別於垂簾聽政,但閣外問政也是一種參與軍國大事的方式。
當楊堅散朝後,她又陪楊堅回宮,一路上又少不了品評一番對錯,楊堅很認真接受獨孤後的意見。
(獨孤信)
三、仁愛的獨孤氏
那些善於討好的大臣就對楊堅說:按照周禮,百官之妻命於王后,可依古制。意思是讓獨孤後與楊堅共同臨朝。
獨孤氏聽說後說:萬萬不可,婦人與政,開了頭就不可收拾了。
獨孤氏表面說不參政,實際是不想走到臺前,做一個實實在在的幕後指揮者。於是,在當時人們稱她與楊堅為“二聖”。
當時隋北邊的突厥十分強大,彼此互市,幽州總管陰壽得到一篋價值八百萬的珍珠,悄悄派人獻給獨孤皇后,藉此打通關係。但陰壽萬萬沒想到的是,獨孤皇后看了珍珠說:“這東西不是我需要的,現在戎狄等族屢屢侵擾我朝邊境,守邊將士十分勞苦,恰好把這明珠換成錢,分別賞賜給有功勞的將士!”
皇后此話一出,手下照辦,使得邊關的將士無不稱讚皇后的賢惠。
獨孤氏的表兄崔長仁任大都督,因觸犯法律當斬。
楊堅聞知是皇后的親戚,就想赦免他。獨孤氏知道後,嚴肅地楊堅說:“國家之事,不能徇私情?倘若如此,法度如何執行。不能因為他是我的親戚而壞了國家之法。”
皇后,母儀天下,以社稷江山為重,顧大體,識大義,似乎這隋文帝楊堅的皇后獨孤氏就是這樣仁愛之人,每次聽到大理寺秋決死囚,未嘗不傷感落淚。
四、妒忌的獨孤氏
然後,獨孤氏也有其狠毒妒忌的一面,可以說是中國歷史上堅持“一夫一妻”的皇后。
在情場上掀起一波波血雨腥風,也就成了歷史上有名的悍妒之婦。她不允許任何女性與她分沾雨露,牢牢按制著後宮與隋文帝的私生活。
有一次隋文帝乘機臨幸青春美貌,風情萬千的宮女尉遲氏,她是叛臣尉遲迥的孫女,尉遲迥兵敗沒入宮中。於是楊堅迷上了這個嫵媚的尉遲氏,尋找機會就與她雲情雨意。但很快就被獨孤氏知道了,毫不手軟地殺死這名宮女,待楊堅退朝,令人奉給楊堅一個錦盒。
楊堅問裡面是什麼?
獨孤氏命人開啟,楊堅一望,臉色大變,盒內竟然是尉遲氏的血淋淋人頭。
楊堅勃然大怒,騎馬從宮中出走,慌不擇路誤入山谷之中。
大臣高熲、楊素等人聞知聖上出走,立刻策馬追找。等他們追上楊堅後,楊堅恨恨地說:“我不當這個皇帝,不回宮。”嚇得高熲他們牽住楊堅的馬韁繩好一番勸說。
楊堅道:“我貴為天子,連睡一個宮女的自由都沒有,這皇帝當與不當也沒什麼意思。”
高熲勸道:“陛下,不能因一個女人而放棄天下呀!”
高熲與楊素又是叩頭又是勸解,楊堅才略消些氣,直到半夜,才回到宮中。
楊堅回宮後,獨孤氏痛哭流涕地主動承認自己的過失,但內心並沒有對這事罷休,當她聽到高熲勸楊堅“莫因一個婦人而輕天下”,就暗暗下決心,給高熲點厲害嚐嚐。
於是,機會終於來了。
這獨孤氏共給楊堅生了五個兒子:長子楊勇、次子楊廣、三子楊俊、四子楊秀、五子楊涼。
楊勇已經被立為太子,但他不會曲意討好楊堅與獨孤氏,天性寬厚,不善心計;次子楊廣頗有心機,長於矯裝,應合父母的歡心。
經過一些摩擦之後,楊勇常常違背獨孤氏的意願做事;楊廣聽命孝順,禮賢朝士,兩相比較,楊勇聲譽江河日下,而楊廣朝野稱道。於是,獨孤氏決意廢掉太子楊勇,立二子晉王楊廣為太子。
楊堅就尋問高熲,高熲是忠臣,就說:“長幼有序,其可廢乎?”
楊堅覺得有理,只好對廢立之事沉默。
獨孤氏知道這事又是高熲所為,必須先剷除高熲,就一而再、再而三地編造高熲的罪名,說高熲不是忠臣是大奸大惡之人,由之,高熲從被疏遠到廢為庶人。接下來的故事就是很多人都熟知的,楊勇被廢,楊廣如願成為太子,就是後來的隋煬帝。
獨孤氏於隋仁壽二年八月去世,死於永安宮,時年五十歲。
當楊堅臨死的時候,猛然醒悟,廢掉太子楊勇改立楊廣是大錯特錯,悔之晚矣,他在病床上大叫“枉廢我兒!”
派人去叫楊勇,可惜使者送信未果,楊堅就暴死,也成了千古之謎!
在歷史上,后妃們上演了一幕幕情調各異的變奏曲,這個獨孤氏是仁是妒,令人費思量。
【作者簡介】陳二虎,筆名紅葉,蒙古族中的契丹人。翁牛特旗作家協會副秘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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