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應物的迷茫人生：東望西望路迷，迷路，邊草無窮日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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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城在《小巷》中寫到：小巷，又彎又長，沒有門，沒有窗，我拿把舊鑰匙，敲著厚厚的牆。

人生很長，門前南北路，屋外東西方。我們從起點走到終點的過程，會經過無數個路口，雖然每條路都能到終點，但是每個路口的選擇決定著你能看見的風景以及所走之路的艱辛程度。

不論是顧城拿鑰匙敲城牆，還是我們拿羅盤辨方向，其實都是在徘徊，在迷茫，在絕望。

我們都是向死而生，我們都是為死而活。我們這一生說長也長，說短也短。我們羨慕別人的日子，卻總是過壞了自己的日子，於是年復年，日復日，我們在羨慕與不改變中走完了這一生。

有時候，我們會想，如果沒有夢想會怎樣。大概就是拿著幾千塊的工資上班，玩著幾千塊的手機下班。大概就是沒有夢想，不知方向，為活而活，孤單以及不知所措。

有時候我們會想，為何別人的生活多姿多彩，為何自己的生活似一潭死水，無波無瀾。大約是我們被生活磨圓了稜角，被生活折磨的不成人樣吧。

你看，那些在羨慕中走完一生的人，他們一生都在迷茫；你看，那些在生活中失了方向的人，他們一生都在尋找。

也許我們會在十字路口迷茫，不知該走哪條路；也許我們會在前行的路上迷茫，不知這條路是不是我們想走的，亦或者不知這條路對我們而言是不是最正確的道路。於是乎，我們便迷茫著耗費了一天又一天，便迷茫著錯失了許多觀賞路上風景的機會。

調笑令 · 胡馬

唐：韋應物

胡馬，胡馬，遠放燕支山下。跑沙跑雪獨嘶，東望西望路迷。迷路，迷路，邊草無窮日暮。

迷茫路上，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你看，韋應物不也迷茫麼？

全詞以馬喻人，是寫草原駿馬放牧於燕支山下，三五成群，或食草，或奔騰。

然而卻有一兩匹馬跑失了群，不知歸途。

所謂老馬識途，這一兩匹駿馬大約還是年輕的吧。

全詞從遠景到全景，從全景到中景、近景，再從近景到遠景，又是一首可用蒙太奇來解讀的詞。

起句“胡馬，胡馬，遠放燕支山下”便是以遠景景別和固定鏡頭展現燕支山下無邊草原上，奔騰的駿馬在此玩耍進食。

“跑沙跑雪獨嘶，東望西望路迷”一句則是以全景展現迷途獨馬，不知方向的亂跑。片刻後切換為中景畫面奔跑的馬蹄。突然這馬停了下來，馬蹄不斷刨沙，鏡頭再次切換，以近景畫面展現馬蹄刨沙這一內容。

而“東望西望路迷”一句，則從近景馬蹄刨沙畫面切換到中景駿馬上半身展現駿馬狀態。駿馬昂首嘶鳴之後，愈發迷茫和焦躁不安，它不知來路，只得四處張望。

而結句“迷路，迷路，邊草無窮日暮”，則從駿馬四處張望這一客觀鏡頭轉換為主觀鏡頭。駿馬在張望什麼？下一個主觀鏡頭則給出答案，邊草無窮日暮。

駿馬看見一望無際的草原，看見夕陽西下，看見橘紅色暮靄籠罩山頭。

這是一解，結句“迷路，迷路，邊草無窮日暮”還可作另一解。

以駿馬張望的中景鏡頭為起幅，使用拉鏡頭至全景，再至遠景。如此一來，失群駿馬身處環境“邊草無窮日暮”便一一展現在觀眾眼前。

整首詞，詞意不難解，難解的詞人言外之意。

詞人道胡馬迷茫，卻不知是駿馬迷茫還是人迷茫？是胡馬焦躁不安，還是那些戍守邊疆的將士在塞外的孤寂憂鬱？

還有學者認為詞人所表達的意思是從起句“遠放燕支山下”可見草原遼闊來代指中原大國遼闊，邊境難犯，從而嘲笑北胡乘隙入侵。

至於詞人言外之意，那便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總的來說，整首詞意境渾厚高遠，語言簡煉淡雅。

而我覺得詞人所言的則是迷茫人生。

人生道路千萬，也許因為你走的那一條道路此刻只有你一個人，所以你覺得不知所措，覺得無所適從，覺得迷茫。

但是，拋開這些你再看看這條路的風光，邊草無窮日暮，是這樣的寧靜安然，壯闊曠達。

最後，致尚在迷茫中的你與我。如果不知前路該往何方，那就尋你認為對的方向，一條路走到黑，莫回頭，莫胡思亂想。（當然，這條路不能觸犯法律，現實社會畢竟不是小說中的仙俠世界，未必會有一問三不知和問靈十三載，也未必會有思君不可追和等一不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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