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首“天上人間”,你又曾中意哪一首?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所有春天都會謝幕,有的人聚散隨緣,不悲不喜;有的人心境黯淡,落寞惆悵。
人世間,沒有幾人能夠真正做到得失隨緣,心無增減。
春花凋落,秋月無言,總有人悽悽慘慘。
其實,人們所感傷的,還是匆匆來去的人生。春天去了還會再來;年華卻是去而無聲,永不回來。
《浪淘沙令·簾外雨潺潺》
【五代】李煜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
羅衾不耐五更寒。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
別時容易見時難。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最出名的莫過於李煜的這首詞。但至於李煜,心中的滋味卻是難言。
水流花謝,兩處無情,自然會讓他悲涼;江山如畫,只是曾經,更讓他極度痛苦。
水流花落,春去人逝,這不僅是此詞的結束,也幾乎是他生命的結束。
《浣溪沙·枕障薰爐隔繡帷》
【唐】張曙
枕障薰爐隔繡帷,二年終日苦相思,
杏花明月始應知。
天上人間何處去,舊歡新夢覺來時,
黃昏微雨畫簾垂。
“天上人間何處去,舊歡新夢覺來時。”
愛姬已逝,卻不願信其逝,故著“天上人間何處去”一問句,愈見其恍惚哀慟之態,而舊日的歡情只有在新夢中重現。
《江神子·送翁五峰自鶴江還都》
【宋】吳文英
西風一葉送行舟。淺遲留。艤汀洲。
新浴紅衣,綠水帶香流。
應是離宮城外晚,人佇立,小簾鉤。
新歸重省別來愁。黛眉頭。半痕秋。
天上人間,斜月繡針樓。
湘浪莫迷花蝶夢,江上約,負輕鷗。
“天上人間,斜月繡針樓。”只見得伊人在繡樓上見到月光斜入。
又如湯顯祖在《牡丹亭》序中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被譽為“國初第一詞手”的納蘭性德,與兩廣總督盧興祖之女盧氏成婚;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是琴瑟和鳴。
只可惜,如此佳偶良配,卻未能白頭偕老。在他們成婚的第三年,盧氏因難產落下病根,久治不愈,終撒手人寰。
此後,納蘭多有悼亡之音。
從“人生若只如初見”到“一生一代一雙人”,“信天上、人間非幻。”
《鵲橋仙·乞巧樓空》
【清】納蘭性德
乞巧樓空,影娥池冷,佳節只供愁嘆。
丁寧休曝舊羅衣,憶素手、為予縫綻。
蓮粉飄紅,菱絲翳碧,仰見明星空爛。
親持鈿合夢中來,信天上、人間非幻。
《減字木蘭花·燭花搖影》
【清】納蘭性德
燭花搖影,冷透疏衾剛欲醒。
待不思量,不許孤眠不斷腸。
茫茫碧落,天上人間情一諾。
銀漢難通,穩耐風波願始從。
《減字木蘭花·新月》
【清】納蘭性德
晚妝欲罷,更把纖眉臨鏡畫。
準待分明,和雨和煙兩不勝。
莫教星替,守取團圓終必遂。
此夜紅樓,天上人間一樣愁。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天上人間何處去,舊歡新夢覺來時。”
“天上人間,斜月繡針樓。”
“親持鈿合夢中來,信天上、人間非幻。”
“茫茫碧落,天上人間情一諾。”
“此夜紅樓,天上人間一樣愁。”
六首天上人間,你又曾中意哪一首?
半卷詩詞
一首詩、一闋詞、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