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紫砂壺

一把紫砂壺

一把紫砂壺

一把紫砂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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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謝 明

父親走了,就在今年的中秋月圓之夜。帶著周身的病痛,帶著所有的眷念。

經過此前一年多病痛的無盡折磨,父親終於徹底累了,停止了他悽苦哀痛的呼叫,合上了他疲倦的雙眼。悲愴的中秋之夜。

一把紫砂壺

萬家燈火,相聚團圓的時刻,不知道父親為什麼要選擇這樣的時刻離開我們。以至於後來守七的這一個多月裡,我總覺得父親定然是急切的要去奔赴到母親的身邊,與母親團聚去了。

父親還山後,我坐在他生前住的屋子裡,心裡一片茫然。望著被焚燒得一乾二淨化為灰燼的所有衣物(老家風俗,人去世後焚燒掉他生前所用過的衣物等),望著空空蕩蕩的只剩下幾個架子的衣櫃,望著清冷靜寂的房屋,我痛心疾首。

一把紫砂壺

作者和父親在一起。

如果不是窗臺上一盆父親生前最喜歡的蘭花、如果不是牆壁上父親笑的溫暖親切的照片、如果不是床頭櫃上父親生前收集的一些小物件……我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給予我生命的人彷彿從未在這個世界存在過。

我開啟床頭櫃的抽屜看了一眼,沒有去翻動那些東西。只在屋內拿了一把父親生前用過的小紫砂壺,離開了這個我從小長大、父輩們住了一輩子的老屋。

一把紫砂壺

守完七七四十九天孝道之後,我還是要準備啟程離開家園了。收拾完簡單的行囊,我終於拿出了那把封存了一個多月,一直不忍觸碰的父親生前用過的小紫砂壺,我輕輕的把它抱在手心裡,又在臉頰上輕輕的貼了一下。

紫砂壺透骨的冷冰,我不知道父親走後的軀體也是否這樣沒有溫度。

父親葬禮那天的遺體告別儀式上,我沒有看父親的遺容,也沒有像其他親人們一樣,去撫摸父親的手。因為不願,不能,不忍。

一把紫砂壺

作者(左一)與父親、姐姐攝於2020年10月。

車窗外,四野茫茫,內心裡亦茫然失措。是的,沒有了需要眷顧的老父,工作之旅再無牽掛和羈絆。可是,可是從此也不會再有切切囑託,不會再有殷殷叮嚀,不會再有長長電話打來“早點回來過年”的濃濃鄉音。

“生命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回望著生我養我的從此只能被喚著“故鄉”的家園方向,任憑著淚水從指縫間溢位來。

一把紫砂壺

我知道,人世間,親人會不斷的離開,生命會不斷的告別。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更加的熱愛生活,努力工作,珍惜情緣,照顧好自己和家人的身體,樂觀勇敢前行!

或許對於我們兄妹幾個而言,來年的中秋夜、他年的中秋夜,或是他年他年的中秋夜,平添了哀傷和痛楚。我會擺上月餅和鮮花,盛滿兩杯暖酒,不為別的,只為父親和母親的從此團聚。

一把紫砂壺

汽車緩緩地駛離故鄉,我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眼前的山山水水、車輛行人。

猛回頭,我分明望見了人群裡的父親,他正抱著他小小的紫砂壺,坐在溫暖的冬陽裡,溢著慈祥的笑容,說著暖暖的話,向我拼命地揮手告別……

【古城舊夢】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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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紫砂壺

   謝 明

曾用名謝即明,修水土姑娌。喜歡熱熱鬧鬧的遊山逛水,也願意安安靜靜的看幾本好書。熱愛生活,心有夢想,願和有緣人做歡喜事,願和有情人共享人世清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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