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師職稱評定的心酸事,只有老師們自己才知道

今天校外執勤,和政史地組的小劉分到了一組。

小劉是三年前考到我們學校的九零後,高高帥帥的小夥子,可看起來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我們的辦公室離的比較遠,也沒搭過班,所以打交道的機會比較少。想到他平時走路總是目不斜視,很少主動招呼別人的高冷模樣,即便我很健談,還是有些擔心執勤時冷場的尷尬。

下午,我提前幾分鐘到了學校,戴好袖章,拿起撿拾紙屑菸頭的夾子,拎上垃圾桶,來到我們校負責的路段。

小劉是卡著時間點來的。由於天氣悶熱,他將一頭黃髮,拿一個髮箍全部箍到了腦後。在我們這些老古董看來,這形象更加讓人望而生“畏”了。

教師職稱評定的心酸事,只有老師們自己才知道

看著他大步流星地向我這邊走來,我有些遲疑,我是不是要先跟他打個招呼。

“高姐,你來得這麼早呀。”正在我左右為難之際,小劉先跟我打起了招呼,笑容中沒有一絲拘謹,特別陽光大方。

“我也剛剛才到。”我趕緊應和道。

“這個我拎著吧。”走到我旁邊時,他順手接過了我手中的垃圾桶。

一下午的談話輕鬆愉快。透過交流我發現,這個小夥子雖然看起來桀驁不羈,實際上相當隨和穩重,成熟通透而不圓滑世故。

我也是從他那裡知曉了,他們組一向兢兢業業的李老師堅持要求退居後勤的這件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事。

教師職稱評定的心酸事,只有老師們自己才知道

出乎人們意料的是,向來安分守己又服從領導安排的李老師這一次怎麼會如此不顧一切地堅持“轉戰”後勤。

李老師給出的理由是年齡大了,需要休息一下。可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

李老師是我們校最早的一批本科生,參加工作近三十年來,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一直奮戰在一線教學崗位上。於學校,力沒少出,於同事,課沒少上,於學生,心沒少操。可如今早已過了知天命之年,卻仍然是初級職稱。這樣一來,李老師這看似異乎尋常的舉動,似乎又有些合乎情理了。

“你說什麼樣的老師是好的,什麼樣的老師又是不好的呢?像李老師這樣,就真的沒有資格晉升中級或高階職稱嗎?”說到這裡他的情緒有些激動,“論師德,論教學成績,他哪裡比別人差?”小劉慷慨激昂地說著。

我的思緒卻回到了幾年前的一件事上。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節課。我一向敬愛崇拜的方老師,極不自然地站在陌生的偌大的多媒體報告廳裡,面對上千名陌生的面孔講一節優質課。

畢業後,我在一所鄉鎮中學裡實習。在那裡,我有幸認識了德高望重的方老師。他的班級紀律井然有序,成績遙遙領先,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方老師思維靈活敏捷,語言幽默詼諧,他的課堂充滿歡聲笑語。

教師職稱評定的心酸事,只有老師們自己才知道

就是這樣一位老師,要想晉升職稱,必須得無數次走出校園,講優質課,講能手課,講公開課,接受專家評委們的“審判”。好老師必須得是一個好演員嗎?表演得好,就一定能教育好學生嗎?

當然,外出表演的機會也不是隨便一個什麼人就能爭取來的。方老師能衝出學校,衝出縣城,衝到市裡來講那節優質課,肯定也是“披荊斬棘”“過關斬將”而來的。

可是面對這麼多陌生的學生、老師、專家、評委,沒怎麼使用過的冷冰冰的多媒體的方老師怯場了。拿遙控筆的手一直在微微顫抖,不怎麼標準的普通話也顯得更加生硬了,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風采,學生也拒絕配合這種“不像樣”的老師,一個個呆坐在那裡默不作聲。時值深秋,方老師的額頭上冒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尷尬的氣氛瀰漫在整個會場。

教師職稱評定的心酸事,只有老師們自己才知道

誰能為這樣的老師正名?誰來兌現這些老師的職稱?

很明顯,我的情緒受到了小劉的感染。

“如果職稱評定製度不改革,估計我退休時,也只能是個初級。現在我只希望不久的將來,真的能按教齡自然晉級。”說這句話時,他下意識地嘆了口氣。

小劉的這句話又將我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我也和小劉一樣,希望教師職稱自然晉級的一天快快到來。

因為我也渴望成為一個成熟通透而又無需圓滑世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