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 肥暢、話癆凱，和不可能的事（6）
——關於一對異性好友及一些小機率事件
圖片來自網路
第五話 家家都有活寶寶
毫無意外地，快下班的時候，我接到了凱媽的電話。
她知道暢爸單位組織兩天一夜遊，而暢媽又是常規動作拉車沿跟去了，所以讓我這兩天去她家吃飯。我當然樂意之極。
我和阿凱，當家人外出時，基本都會到對方家去解決吃飯問題。二十年的老傳統了。
因為工作時間的特殊性，阿凱晚飯都不在家吃，恐怕凱媽將長期得不到釋放的廚藝，希望我一次過承擔起來。
“凱媽，你太看得起我了，雖然我能吃，但這也太豐盛了。”對著那桌飯菜，我驚歎得直搖頭，“暢媽要知道了，還以為你誤解她平時虐待我，所以特意做如此豐盛大餐補償我呢。”
凱媽口裡，手裡都不停招呼我，“難得有機會，終於讓我大展身手一次，你就給點面子，啊。”語氣裡有一種懷才不遇的強烈憤恨感，“自工作後，阿凱基本就早餐在家吃，而老張又不吃。我這空有一身好本領沒處使啊。”
凱爸馬上笑著指出，“明明是你不讓我吃。”
凱媽立刻瞪他一眼，“你那身子能吃嗎？三脂都要爆表了。”
凱爸有點訕訕地笑了，轉頭對我說：“所以，這兩天我也能沾點你的福啊。”
我不認為凱媽是個強勢的妻子，但在她面前，凱爸總顯得有點低聲下氣。像這樣的對話，要我家那兩位，可以你來我往大戰一小時以上，但他倆總是一來二往就結束了。
從懂事起，我就有個奇怪的感覺：凱爸怕凱媽，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怕被家長責罰一樣。這種感覺毫無來由，我為此問過話癆凱，他兩眼迷茫。我也就當是自己胡思亂想了。
我吃得嘖嘖有聲，“凱媽，我跟你說句實話，你千萬別告訴暢媽，我覺得你的手藝比她好上不止一倍。”凱媽滿意地呵呵直樂。
“阿凱老婆可真有福啊。”我隨意一聲感嘆。
兩老馬上來神了。
“阿凱有女朋友了？”凱爸問。
“你有沒見過阿凱的女朋友啊？”凱媽問。
我意外，“他有女朋友了嗎？”
“沒有嗎？”兩人的失望如出一轍。
我停下來，略略思索，馬上否定，“如果有的話，不可能瞞得了我。據我所知，沒有。”
凱媽重重嘆一口氣，突然她有點神秘地壓低聲音，問：“歡暢，阿凱有沒跟你說過什麼啊？或者你有沒發現他有異常的地方啊？”
“說什麼？”我不明就裡。
“你說，他也這個年歲了，我都沒見過他為女孩子煩惱過。這不正常吧？”
我眨眼，表示不解，“沒煩惱不更好嗎？”
“可不正常啊！他是不是，”她的聲音更低了，和凱爸兩個壓著頭湊向我，問得戰戰兢兢，“不喜歡女的？”
我滿口的菜雖控制著沒噴出去，但著著實實噎到了。凱媽趕緊幫我捶背，凱爸連忙遞水。
好不容易緩下來，我趕忙為阿凱澄清，“你們大可放一百個心，阿凱絕對是直的，哦，就是正常的意思。他最喜歡和姑娘扎堆玩了，也非常受姑娘們的歡迎。”
凱媽瞪著眼，沒覺得那是一件好事，“那——是怎樣？”
我意識到自己用詞不太妥當，馬上進一步澄清，“就是阿凱喜歡姑娘，在異性中人氣也非常高。你們就放心吧，其實他時不時拍一些散拖，都是不太喜歡，不太穩定，都沒上到見家長程度，所以沒跟你們說而已。”
兩老的表情更迷糊了。
“就是說，”我張著嘴，也不知道如何解釋了，“你們的兒子，絕對真男人一個。從初中開始就沒完沒了地寫情書追女生了，狀態一直大勇，直到現在也保持著。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
凱爸向凱媽小小埋怨一句，“我就說別多心嘛。”
凱媽不服氣回一句，“可總沒點動靜啊。”
我來回看他們一眼，繼續寬慰，“你們就對自己的兒子有點信心吧。才二十八，多青春啊。急什麼？而且，他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要樣貌，要能力有能力，還那麼風趣幽默，這類男人最受歡迎了，連高富帥都得靠邊站。倒追他的女孩都從街頭排到街尾了，只是他沒看上人家而已。只要他願意，馬上能讓你倆像古時候皇帝選妃子一樣地選媳婦。”
這下凱媽凱爸算是聽明白了，笑顏逐開，那份得意和驕傲表露無遺。
“真的那麼好？那麼受歡迎？”過了半分鐘，凱媽還要確認一次。
我一邊集中火力進攻桌面，一邊使勁點頭。
她撅撅嘴，“那你怎麼看不上？”
我又噎住了，半晌才問出口，“你不會是對我和他有期待吧？”
她再撅撅嘴，“我們有期待有什麼用？就算有期待也早過去了，都二十年了，如果有什麼的話早就有了；沒有的話，再過三十年也不會有了。”
我咧嘴而笑。這老媽子想問題也想得很通透的嘛，不愧是文化局搞文化的，覺悟就不一樣。這點比我家那居委會大媽確實強多了。
我打趣她，“你那兒子那麼出色，我這麼一般，配不上他呀。以後他絕對給你領回一個比我強三倍的媳婦回來。不過最多也只能強三倍哦，不可能有地球人比我強四倍喔。”
凱媽呵呵笑開了，用手指一戳我腦袋，然後正色說：“能找到你這樣的我就滿意了。你多好啊。”語氣不無可惜。我大笑，這老媽子太可愛了。
“那你的事怎樣了？是時候了。你媽也很愁啊。你喜歡怎樣的？說說，凱媽也幫你物色物色。”放下了心頭大石，她開始關注起我。
我趕緊把槍頭轉移，“我的事由我媽操心就行了。凱媽你就幫阿凱留意吧，他身邊雖然多女孩，但他挑來挑去老挑不上眼。由你給他把把關，說不定就合了他意呢！”雖然稍微卑鄙，但這種情形下，還是自保為上吧。
凱媽被成功轉向，“你有沒什麼女同學合適的？”
“我的同學不都是阿凱同學？”
“我說大學。聽說讀新聞傳播的姑娘條件都不錯吧。”
“對，就因為她們個個是美女，所以早就都名花有主了，就我一個剩下了下來。”
凱媽只好用自有資源，開始數家珍般，把熟人、不熟人的適齡姑娘或親朋好友，都數了一遍。整晚都在評頭論足、肯定、考慮、否定，忙個不停。過程中，還不忘嘀咕一句“如果你倆能對上眼，我和你凱爸就沒那麼愁了。”我只好時不時報以哈哈大笑。
晚些時候，差不多是話癆凱下班的時候了，我給他飛了個微信過去。
“警報：
1、因你一顆多情漂泊的心，凱爸凱媽開始擔心你的性取向。但經我一晚苦口婆心，基本幫你澄清。但建議早日帶個女友回去拜見，以讓兩老徹底定心。
2、女友就以俺姑娘為藍本去挑選，兩老絕對滿意。
3、凱媽有可能幫你物色相親物件喔，請做好心理準備。”
很快，他給我回了倆字：我頂！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