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掛銀符的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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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爭鳴，百花齊放45篇原創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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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朝末年，已經遷都開封以避蒙古，但將帥依舊不爭氣，多出於高門世家，大抵紈絝子弟。能吃能喝，一個會打毬，兩個還是隻會打毬。打毬用杖，所以人稱“杖帥”。倒是有一個駐紮在宿州的叫

牙虎帶

的邊帥，還能點打仗，但也就對宋人可以逞逞威風。不聽朝廷號令，但有使者來，不是拼命灌酒，就是不給飯吃。如果使者是文人，穿長袍，就地給你剪了。有此有位司農少卿來，

牙虎帶

照例灌酒，司農說他病了，有寒疾。

牙虎帶

說，這好辦，當即讓人拿艾蒿來，把司農放倒，在肚子上灸了幾十下，疼得他滿地打滾。如此專橫，但上面就是不敢怪罪。因為跟那些只會打毬的比起來，他還能打仗。

這個

牙虎帶

邊帥，麾下管的州縣，都得給他上貢。他要錢的方式很特別，他有幾個喜歡的妓女，平時侍寢陪酒的。到時候，就給這些妓女每人佩戴一個銀符，作為信物，派她們去州縣要錢。每到一地，州將夫人都得出迎幾十裡。號稱“省差行首”，行首就是妓女中的頭牌，而省差，這是元帥的公差，要錢的公差。這些妓女，每次出發回來都滿箱滿滿籠。在宿州一帶，

牙虎帶

名滿民間，他的名字，可以止小兒啼哭。

他不僅讓妓女給他做要錢的差事，而且，朝 中 官 員經過，妓女也是他訛錢的工具。御史大夫合住，因事路過

牙虎帶

的駐地，

牙虎帶

招待以酒肉，使一妓女在前面歌舞，吃完喝完，

牙虎帶

就讓這個妓女御史大夫的侍寢。早上起來，

牙虎帶

讓御史大夫給妓女錢，御史大夫一愣，

牙虎帶

不由分說，就把御史大夫的箱籠強行開啟，把裡面的錢都拿了出來。一邊拿還一邊說，哪有官人使喚人不給錢的道理？

這個邊帥，對待自己的將領，也不怎麼樣。好用鼓錐殺人，殘忍無比。一次會飲，諸將的妻子也在場，吃的是豬肉饅頭，即今天的豬肉包子，有一將的妻子說她不喜歡吃豬肉包子。

牙虎帶

說，沒事，我讓他們給你換羊肉的。吃完了，

牙虎帶

問那將的妻子，味道如何？那妻子說，味道不錯。謝元帥照顧，給我羊肉。

牙虎帶

獰笑一聲，不吃豬肉的人，吃人肉如何？剛才給你吃的，不是羊肉，而是人肉！那將的妻子，當時就吐了，從此大病一場。

這樣兇悍的邊帥，讓他給蒙古人對陣，照樣大敗，還好，沒有當場戰死，而是隨後病死的。

女真人 統 治 中 原上百年，混到末了，其將帥要不是就是拼命弄錢，吃喝玩樂的玩家，要不就是

牙虎帶

這樣沒有人性，但也拼命要錢的悍將。碰上了同樣兇悍，但善於組織的蒙古人，兩種女真將領，都是白給。當年女真人攻破開封，掠走了宋朝的欽徽二帝，把兩位皇 帝的嬪妃和宮女甚至公主，都姦淫個遍。這回蒙古人攻破了開封，追到蔡州，照樣把女真人的戲演一遍，金人的嬪妃一個也剩不下。有意思的是，金哀宗也在快要不行的時候，把皇位匆匆傳給了金末帝。當年女真人是俘虜兩個皇 上，蒙古人則是得到了兩個快不行的皇 上。

女真人骨子裡看不起漢人，漢化程度有限，但是，腐化程度卻不低。從山上下來，進入中 原，享受沒邊，想不腐化，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