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命才好

姥姥家的村子外人看著是一個大村莊，其實是兩個小村莊連在一起的，姥姥的家就處在兩個小村莊南北連線點。姥爺參加過解放戰爭，也參加過抗美援朝，身上留下了許多傷疤。他為人耿直，豪爽，深得鄉親們的信任，誰家遇到難處，有了矛盾，姥爺出面，都能順利解決。鄰村有一大戶人家，與姥爺同姓，不是同族。這大戶人家有五個兒子，一個女兒。五個兒子除小兒子外，一個比一個兇狠，看誰不順眼就拳腳相加。他們村裡的人大部分都捱過他們的打，再加上大戶人家的一個直接親戚是鄉鎮的一把手，捱打的人只能忍氣吞聲，不敢明著反抗。那些捱打的人常常夜裡去找我姥爺，哭訴施暴者的罪行，姥爺很氣憤，整理好材料，交給派出所，派出所也拘留了他們家的一兩個人。沒想到，從拘留所出來後他們變本加厲，被打的既有七八十歲的老人，也有十幾歲的孩子。這個大戶人家的領頭的，也是這五個孩子的父親打人時揚言：我有五個老虎崽子，我怕誰？拼死一個還有四個呢！他們家就是典型的“村霸”。夏季的一天，姥姥在往藕池裡放水，這裡家家戶戶都種了蓮藕，缺水時就往藕池裡放水，池裡還養了魚。姥姥家的藕池就在村霸家的大門口不遠處，姥姥領著我，看著往藕池裡放水，我坐在樹下玩，我看到一個白鬍子的老頭，騎著一隻白虎，向村霸家的大門裡去了。我嚇得大哭，撲著去找姥姥，姥姥抱起我，我指著那家的大門說：“大白老虎，有個老頭騎著大白老虎去他家了……”姥姥說：“別怕，別怕，姥姥在呢，啥都不用怕！”天黑了，姥爺聽姥姥說起這事，沉思了一下，對姥姥說：“這不是好事，不要往外說”。第二天晌午，天氣燥熱，這家的男主人從瓜地裡回來，一邊擦汗一邊對正在擀麵條的女主人說：“馬上咱莊都會出大事，今個肯定會有人哭，有人笑的。”女人停下手裡的擀麵杖，問男人怎麼回事，男人說：“我剛才路過抽沙子的大坑，看到坑邊有涼鞋，褲頭，坑裡在冒泡，肯定有人落水了，我沒下去撈人，就回來了……”男人話沒說完，女人帶著一手的面，從屋裡跑出來，大聲喊：“快撈人啊，快撈人啊，有人掉沙子坑了……”大夥兒一擁而出，都往沙子坑跑去，女人跑在前面，看到坑沿上的涼鞋和褲頭，像一堆泥一樣癱在地上，因為這涼鞋和褲頭正是她逢三月十八會在會上給自己的小兒子買的。大家七手八腳地把溺水者撈了上來，男人一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溺水者正是他的小兒子。沒有幾個月，他的二兒子出車禍身亡，大兒子因投毒也進了監獄。男人瘋了，也傻了。人們看到他，都搖搖頭遠遠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