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枕上書—宣佈(4)

卻聽見空中傳來一連串的笑聲,小白停住了前進的腳步,轉過身。便看見身著一身貂絨大毛衣服、手握暖爐的玄之魔君聶初寅被自己的侍從簇擁在中間而落在她剛才破陣的地方。

玄之魔君聶初寅小白並不陌生。當初就是他誆走了自己狐狸皮毛。其實,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位魔君怎麼會對這各種各樣的皮毛感興趣?且她每一次見到這位魔君,他總是穿著各式各樣的貂絨大衣,手持暖爐,她都替他感覺到熱,但當事人卻並無熱覺,她雖好奇卻也不會過多追究。眼下,他來到此處,只怕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了。正好,多年前的那筆賬也該是時候算一算了。想著便聽到這位小聶魔君感嘆道:

“真是一個諸神共享的盛宴哪。”

卻見他忽然轉身,話鋒一轉,道:

“不過依在下看來,鳳九殿下這次的兵藏禮,好像少了一個步驟。”

連宋也感覺到事情不對勁,聶初寅此時出現在這裡,說這麼一番話,擺明是來踢館的。不知道青丘如何應對。

說完看向了東華。

東華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並無言語。卻見小白收起了劍匣,和白奕上神依次來到了下方場地。

白奕上神拉住了要迎向聶初寅的鳳九,率先走向了聶初寅,頗有幾分意味地說:

“本君聽聞魔族一貫瀟灑,不拘禮法。卻不想玄之魔君倒是重禮得很。今日我們青丘在自家地盤上行一個古禮,還累玄之魔君大駕前來提點一二,真是慚愧慚愧。”

聽到這番話的小聶魔君並未生氣,他原本就是為了自己的目標而來,自然是以達成目標為最終目的,這言語上的犀利並不能阻止他。他眼光微動,緩緩地說道:

“白奕上神,此言就差矣了。提點兩個字真的是折煞本君了。不過在下有幸,在洪荒時代看過兩場兵藏禮,甚為嚮往。我記得當時,試劍之後皆為比劍。為何現在輪到鳳九殿下,試劍之後便為藏劍呢?”

兵藏之禮的規則乃是白止帝君當年親自設下。比劍這一環節便是同輩之人皆可上場挑戰新君。新君贏了倒是沒什麼,可若是輸了,卻要允一個承諾給挑戰贏了的人。白止帝君此舉是為了要讓自己的子孫能夠在同輩眾人中拔得頭籌,更好地守護自己的領土,保護自己的臣民。新君的承諾重如千斤,且新君若是輸了,太折面子。故而白家的四個兒子雖都是放養,但都取得了一番成就,未被他人贏過。唯獨到了白止帝君的么女白淺這兒,因是女兒身,白止帝君的帝后不忍女兒太過勞心勞碌,天天跑到自己夫君那裡哭訴,且白淺也撒的一手好嬌,白止帝君心生惻隱,便允了白淺去掉比劍這一環節,也默認了若是以後青丘再出女君,便同樣可省去比劍這一環節。因而,到了小白這兒,自然是去掉了這一環節。白家的人以及折顏上神都知曉這一切,但在場的許多仙者卻不知所以。這事此時卻被聶初寅提了出來,他果然是有準備來的。

東華也看的莫名,轉而問向連宋:

“怎麼回事?”

連宋面色凝重,解釋道:

“我聽聞,青丘的兵藏之禮,確實有比劍這一環節,同輩的仙者皆可挑戰新君。輸了倒無妨,贏了就可以得新君的一個許諾。”

東華繼續問道:

“那為何近來的兵藏之禮,卻取消了這個環節?”

連宋繼續耐心的向東華解釋其中的緣由。

東華聽罷,反問道:

“既是如此,聶初寅今日前來比劍,豈不壞了規矩?”

連宋也不知聶初寅為何如此,看了看東華,不再言語。

倒是另一邊的折顏上神微微側了側身子,問向比自己高一階的白止:

“當年白淺行兵藏之禮之前,你是否將這事記載在青丘的禮冊上?”

白止帝君微微搖了搖頭,說:

“青丘一向不大注重禮節,當時淺淺兵藏之禮一忙活,我就給忘了。”

折顏上神又問道:

“那比劍這一環節還有沒有其他的規定,比如必須是青丘的同輩仙者才行?”

白止帝君用手撫了撫額,說道:

“沒有限制必須是青丘的仙者,倒是規定了必須戰勝新君夫婦才可得承諾。但眼下,小九又沒有成婚,這一條也起不了作用。”

折顏上神像是想到了什麼,但又不確定他倆是否已經成婚,只能懸著心說道:

“因你這一忙忘了,到可能讓這聶初寅撈上一大把。於情於理,青丘都說不了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