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的兒女》：一地雞毛，十分狗血
文 | 火宅單車
《喬家的兒女》
終於大結局了。
一成、二強、三麗、四美和七七，喬家兄妹，半生坎坷，臨了談不上圓滿，但也還算過得去。正如這部劇。
正午陽光向來擅長製作家庭劇和年代劇，品質高，口碑也好。但也不總是有保障的，在
《父母愛情》《都挺好》《大江大河》
的襯托下，
《喬家的兒女》
劇情編排像是為熱點而生，略顯急躁和虛浮。
不過，大家看的時候罵罵咧咧地，既嫌節奏慢，又怨劇情狗血，真正結束了，長舒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怪不捨的。
《喬家的兒女》
導演： 張開宙
編劇： 楊筱豔
主演： 白宇 / 宋祖兒 / 毛曉彤 / 張晚意 / 周翊然
型別： 劇情 / 家庭
製片國家/地區： 中國大陸
語言： 漢語普通話
首播： 2021-08-17（中國大陸）
集數： 36
單集片長： 45分鐘
喬家的母親在生第五個孩子的時候去世了，父親喬祖望（劉鈞 飾）是一個粗暴又自私的人，一成（白宇 飾）、二強（張晚意 飾）、三麗（毛曉彤 飾）、四美（宋祖兒 飾）、七七（周翊然 飾），喬家的五個孩子，在艱苦的歲月裡相依為命。
喬一成作為長子，一路照顧著弟弟妹妹們長大，卻又一路活在優秀的表哥齊唯民（李佳航 飾）的陰影下。一成考上了師範大學，弟妹們也互相拉扯著長大了，這一家子逐漸脫離了貧困。他們經歷過痛苦的考驗，也迎來過希望和溫暖，一路走得跌跌撞撞又熱熱鬧鬧。說不上美滿，也各有缺憾，雖然“各人有各人的泥潭”，但為了那向上的一點光明，大家都在努力生活。@豆瓣
01
市井家庭，煙火人間
《喬家的兒女》
的故事從1977年講起。70年代，是我們的父輩成長起來的年代。
那時候的家庭，要麼大人大多要工作養家，沒時間照顧孩子；要麼不懂教育，“喪偶式育兒”、“放羊”、“打罵”、“重男輕女”。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總有這樣的家庭，吵吵鬧鬧四五個孩子，即使還未成年，也只好自己照顧自己。大的管小的，既當爹又當媽，拉拉扯扯的，也就這樣長大了。
看了太多“上層階級”的現代劇，
《喬家的兒女》開篇幾集濃厚的市井煙火氣撲面而來，叫人耳目一新。
年輕人多是看個熱鬧，對劇裡的年代是陌生的。家裡的長輩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頗有代入感，還不時蹦出一句“我們小時候也是這樣苦過來的”。
長輩們倒也不是真就像劇裡狗血橋段那樣，個個爹不親、二姨不愛、婚姻不順、不是婆媳鬥爭，就是被戴綠帽兒和離婚。
讓他們感同身受的，其實是那些生活的細節和質感，那些已經消失的、只存在於回憶裡的艱辛。
要拉扯最小的弟弟，一成只能向喬祖望要錢，可自私又摳搜的他哪肯花錢給七七買奶粉？所以一成給七七喂的是摻稀的米粥。
即便是摻稀的米粥，其他三個弟弟妹妹也要在旁邊圍著，眼巴巴地饞著。“大哥，七七喝米湯，我舔碗好不好？”幾個小娃娃你一舌頭我一舌頭地舔著鐵勺。
那時候的幸福和甜蜜，就是偷摸一指尖的白砂糖，是難得殺一隻老母雞後分到的幾塊肉。
從一鍋老母雞到冒著熱氣的小籠包，從愛嚼舌根的街坊到真出事了便出手幫忙的鄰居，從矮屋、窄街、大字招牌到搪瓷杯、吊燈和竹蜻蜓。
煙火氣從哪裡來？就從這些住所、吃食、物件兒和人情中來。
市井氣又從哪兒來？
不提那戲劇性十足的、不配當爹的喬祖望一上來就引起了足夠多的話題，
那個時代的市井氣，更多地還是二姨和吳姨身上的那種“人間真實”
。
這些人乍一看是老好人，待觀眾看了幾集，又對他們生起厭。最後大結局了，觀眾整個兒地捋了捋，才釋然總結道：人嘛，不就是這個樣子。
雖然人前人後一套一套的，但也談不上壞人，就是市井百姓，恰好又是經歷過飢餓的一代，窮怕了，餓怕了，什麼都惦記，又摳摳嗖嗖的。
就像前一秒，我們還在為二姨幫姐姐料理後事而感動，後一秒又為她其實惦記著姐姐那床被子而尷尬。
02
兄弟姐妹，各個不同
俗話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喬家的兒女，雖然都是一個媽生的，都是餓大的，但還真就各有各的脾性。
喬一成可能是五個孩子裡最苦的。母親走了，家裡唯一的父親大人又是個不管事兒的，照顧家裡弟弟妹妹的重擔自然落到了肩上。可他自己也還是個孩子呀。
一成可能是令人最意難平的角色了。可能因為他最聰明，最要強，最有可能走出自己的人生。
雖然也曾爭取過，也憑自己努力上了大學又考了研究生，但這些說到底只是小的堅持。際遇如此，漸漸也就放棄了，最後還是被原生家庭、被從來沒有得到過的父愛所困。
就像葉小朗對他的埋怨。“你就是被繩子拴住的大象，那繩子就是你家。”
大象已經長大了，繩子早已拴不住它，可它就是再也不去掙扎了。
喬二強是個不愛讀書的，不聰明，起先跟著不學好的混，看著怪讓人擔心的。
但只要一看到他不小心說漏嘴，讓家裡偷偷養的母雞給人宰了後的愧疚和自責，就知道這孩子準不會有錯兒的。
有大哥操心引導，又碰上了好師傅馬素芹，她既是他敬重的人生導師，又是他憐愛的女人。
戀母也好，腦子不靈光也罷，人家總是有情有義有擔當。
越看到後面，越覺得這是全劇裡最討喜的男人。
喬三麗，正如大哥和喬祖望所言，是最懂事、最讓人省心的孩子。
小時候也受過欺負，被爸爸出賣，還被大叔猥褻。可長大後倒是個強硬而又堅定的可人兒，守得住錢財，又鬥得過蠻不講理的婆婆，既叫丈夫愛護，又叫兄弟姐妹尊敬。
可不正應了那句“小時候吃過苦的，長大後啥也不怕”麼？
喬四美，人如其名，愛美，長相洋氣漂亮，找物件也是怎麼帥怎麼來。可偏偏這個最期待愛情的女孩，卻遇上了一個渣男。
四美可能是距離我們最近的角色了。
成長於消費主義、明星、商品、景觀、顏值至上、戀愛腦的時代，我們就像她一樣，跌跌撞撞，不撞牆不死心，死心了也總是沒死透。
最後也許認清了自身價值觀的虛浮和不靠譜，也許一輩子仍舊懵懵懂懂，眼睛一閉也就過去了。
喬四美是前者，男人靠不住，單身最快樂。這結局也說不上是幸運，但好歹跳脫出過去的侷限，多了其它可能性。
03
一地雞毛，十分狗血
老實說，
《喬家的兒女》
有些令人失望。劇情如此前那些喜歡狗血和套路的家庭倫理劇差不多，
只是換了一波新面孔，上演的還是那舊故事
。
當初看宣傳海報裡寫著“品家長裡短，看煙火人家”，觀眾期待的即使不是
《請回答1998》
，那好歹也是
《鄉村愛情》
或
《武林外傳》
裡的日常和雞毛蒜皮。
沒成想，越往後看，越覺得是曾經八點檔的狗血劇。
熱熱鬧鬧的生活劇不是簡單地把所有狗血元素堆放到一起，也不是消費不幸、消費苦難。不是喊口號似地上演著“看，我們的日子過得多苦啊，我們的生活多麼不幸，但我們還是向著光明努力、努力！”
最令人詬病的就是五個兄弟姐妹的婚姻。
一成，和三觀不合的人結了婚，還沒了解清楚對方的家庭狀況就草率結合。
二強，為了結婚而結婚，到頭來發現舊情難忘。
三麗，找了個愚孝又軟弱的媽寶男，只好又當妻又當媽。
四美，和沒有責任沒有擔當的人結婚，綠帽子被扣一次又一次。
七七，年紀輕輕就為了孩子而結婚。既是對孩子的不負責，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人物關係與戲劇衝突是鋪天蓋地的雞毛和令人咋舌的狗血，觀眾的耐心在這個過程中早已被消磨殆盡。
家長裡短和雞毛蒜皮不是這樣拍的，不是每個人都要極盡全力地踩到狗屎、遭遇不幸。
也就難怪有豆瓣網友氣得大罵：“編劇有必要把中國老百姓生活的100種不幸全部安排在這家人身上嗎？”
總的來說，
演員的魅力和角色的配合是整部劇較大的看點
。
對於八零、九零、零零之後的幾代人來說，這種熱熱鬧鬧的家庭已日漸稀有了。
我們這些生於生育政策夾縫之中的孩子，也只能在電視劇中一窺父輩的生活，想象那種兄弟姐妹大家庭的雞飛狗跳、情感羈絆。
本文繫上海市長寧區文化發展專項資金扶持專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