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年代的歷史——“春秋三傳”

穀梁傳的民本思想體現在如下幾個方面

“是以孔子明王道,幹七十餘君莫能用,故西觀周室,論史記舊聞,興於魯而次《春秋》,上記隱,下至哀之獲麟,約其辭文,去其煩重,以制義法,王道備,人事浹。七十子之徒口受其傳指,為有所刺譏褒諱挹損之文辭不可以書見也。魯君子左丘明,懼弟子人人異端,各安其意,失其真,故因孔子史記具論其語,成《左氏春秋》”——《史記*十二諸侯年表序》

簡而言之孔子觀史記舊聞,整理編定了《春秋》。《春秋》簡要記載禮制、王道、人事,因簡略孔子口傳弟子。魯君子左丘明怕弟子們各自按照自己的意志隨意增加刪改使其史實失真,於是按照孔子的史記及議論作《左氏春秋》。

《漢書*藝文志》“古之王者世有史官。君舉必書,所以慎言行,昭法式也。左史記言,右史記事,事為《春秋》,言為《尚書》。帝王靡不同之。”西周春秋時期是史學的發起時期,當時各國史籍統稱為《春秋》。

相傳孔子修史把各國史籍彙總,以魯史為主,兼及周王室及其他諸侯國史,編定了中國第一部編年史《春秋》。《春秋》記載了從魯隱公元年,經歷隱、桓、莊、閔、僖、文、宣、成、襄、昭、定、哀等魯國十二公二百四十二年其間的歷史事件。

《春秋》是極簡史,記事格外簡練。王安石譏之為“斷爛朝報”。《春秋》所記之事,少則一事一字,多則不過一事四十多字,無法使讀者瞭解歷史事件的全貌。例如“鄭伯克段於鄢”,整個事件只有這六個字。《左傳》則為其作解“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稱鄭伯,譏失教也;謂之鄭志。不言出奔,難之也。”有了這樣的解釋才明白這句話裡的深刻含意,及其遣辭用語的特殊之處。《春秋》正因為惜字如金,用詞格外講究,所以稱為“春秋筆法”、“大義微言”。

楊伯峻認為,《左傳》解釋《春秋》的幾種方式:一引用原文為原文作說明;二是引用史料補充《春秋》中記載的事件;三是訂正《春秋》的錯訛。

梁啟超對《左傳》的點評:第一,不以一國為中心點,而將當時數個主要的文化國,平均敘述。第二,其敘述不侷限於政治,當涉及全社會之各方面。對於一事典章與大事,固多詳敘;而所謂瑣語之類,亦採集不遺。故能寫出社會之活態,予吾儕以頗明瞭之印象。第三,其敘事有系統,有別裁,確成為一種組織的著述。對於重大問題,時復溯源竟委,前後照應,能使讀者相悅以解。——梁啟超《中國歷史研究法》

遙遠年代的歷史——“春秋三傳”

上古記事之書,都名曰《春秋》。先秦時,各個諸侯國記史之書以“春秋”為通用名,又各自有別名。如晉之史書《乘》、楚之史書《檮杌》、魯之史書《春秋》、魏之史書《竹書紀年》。

孔子削舊史作《春秋》,後來又口授給弟子。後者多有為《春秋》作注者。孔子以為《春秋》屬商。卜商,是子夏的名字。孔子門徒中傳經最得力的就是子夏。後世儒家以此為《公羊傳》源於子夏。

《春秋》諸傳中《公羊傳》最早流傳於世。子夏傳公羊高,高傳其子平,平傳其子地,地傳其子敢,敢傳其子壽,先秦時傳播《公羊傳》的都在公羊一門之內。到了漢景帝時,公羊壽和弟子胡毋生將其書於竹帛。先秦時的儒家孟子、荀子都善言《春秋》。

西漢公孫弘、董仲舒都研究《春秋》。胡毋生和董仲舒都是治《春秋》的博士。董仲舒受業於胡毋生,而後來西漢治《春秋》者又都出於董仲舒門下。《漢書*五行志》“漢興,承秦滅學之後,景、武之世,董仲舒治《公羊春秋》,始推陰陽,為儒者宗。”

《春秋》三傳之中,漢代以《左傳》為古文經學,《公羊傳》和《榖梁傳》屬於今文經學。

殷商時期,一年只分春、秋二季,以之紀年,周代初期仍然沿用,進而稱呼史書也用“春秋”。

先秦春秋時期,“春秋”是各國史書的通稱,而有的國家的史書還有自己的專有稱呼,如晉之《乘》、楚之《檮杌》等。

魯國的史書則沒有專用的名稱,稱為“魯春秋”。

後來“春秋”這個名稱氾濫開了,很多私家著述也用“春秋”來取名。如《呂氏春秋》、《晏子春秋》、《吳越春秋》等。

因為《春秋》是極簡史,所以自《春秋》之後,多有為之作“傳”者,就是解釋《春秋》的著作。《漢書*藝文志》裡提到的西漢時至少有五種闡釋《春秋》的著作很盛行:《左傳》、《公羊傳》、《穀梁傳》、《鄒氏傳》、《夾氏傳》。但是《鄒氏傳》和《夾氏傳》在當世就失傳了,留下後來稱為“春秋三傳”的《左傳》、《公羊傳》、《穀梁傳》。

遙遠年代的歷史——“春秋三傳”

《穀梁傳》的作者是戰國時的穀梁赤,他和公羊氏一樣也是子夏的學生,跟隨子夏學《春秋》作《穀梁傳》。

《穀梁傳》後來傳給了荀子,傳到西漢時宣帝劉詢很喜歡《穀梁傳》將它更為官學,一時從者如流。穀梁學在西漢達到巔峰,而西漢滅亡後穀梁學也衰落了。

《穀梁傳》解經之中滲透著寬仁厚德、崇尚禮制,親親恩上的思想。為尊者諱,為親者諱,尊奉周王室都是《穀梁傳》想體現的思想。

還有一點,《穀梁傳》裡很強調愛惜民力。“敬事而信”,這也是儒家的傳統思想。

至於說到現在的讀者不屑於其中為尊者諱、為親者諱,不可以現在論當時,兩千多年相隔有思想差異很正常。不在當世不能體會當時的社會,也就不便於以今論古。